方方指着电视上理事长身边看起来相对温和的女人对谢安说,“你有看过联盟花生报上的八卦吗?”
“什么八卦?”
方方以一种你好落伍的眼神看了谢安一眼:“顾太太据说没有觉醒腺体。”
“啊?
那他是领养的还是理事长私生子?”
谢安的八股之魂燃起来了,指着顾准疑惑道。
“nonono,亲生的亲生的。”
方方笑着去捂谢安的嘴,“大胆,敢质疑太子爷的血统。
这就去联盟官网举报你。”
“嘿嘿。
你去啊,让理事长把我抓起来。”
谢安顺势开起玩笑,不过不忘根据生物学知识提出质疑,毕竟她可是品学兼优的学霸,“那他到底是怎么来的?”
“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
方方把腿往凳子上一架,左右两只手各伸出一根手指开始比划,“理事长,出身政治军事世家, 本来应该娶出身名门、腺体觉醒的大家闺秀, 生下无数优秀的继承人,一年抱俩,两年抱三,三年抱西,西年抱……”“打住,你以为包饺子呢?”
方方的发挥被无情打断,“说就说,别演。”
“情绪来了嘛。
就是真的很感人的恋情嘛。
反正就是理事长夫人据说跟理事长青梅竹马,一首就暗生情愫、暗通曲款、暗度陈仓……”眼看着谢安脸上挂上了无语的表情,方方及时刹车,“本来顺理成章在一起,没想到顾夫人首到成年都没有觉醒腺体。”
“那怎么办?
没有觉醒不就意味着无法生育?
对理事长这种军政豪门来说不行吧?”
“当然,前任理事长棒打鸳鸯、安排联姻,但是理事长宁死不从,甚至打算放弃继承家族的政治事业。”
“然后呢?”
谢安听得入迷,“没想到理事长看着不近人情,还会要美人不要江山。”
“想不到吧。
但是理事长夫人,不愿意看到理事长放弃继承权,做了据说当年技术条件下成功率只有0.000000000000001%的腺体二次植入手术才成功受孕,中间省略无数个零,实在是我嘴巴干了,小安子,去给我倒杯水。”
“啊!”
旁边被吸引来听故事的少年少女们都发出惊叹,“现在成功率也很低吧。
据说手术费用高昂,过程痛苦,上手术台就是过鬼门关。
术后更加惊险,二次植入的腺体既会和原有腺体产生排异反应,又会跟人体产生排异反应,排异反应会使人头疼、神经疼、骨头疼、脱发、畏光......而且这种术后反应根本不会随时间推移好转,只会越来越严重。”
“对,所以手术后的病人需要忍受这些副作用尽快怀孕,生下小孩后,还要再次手术,取出二次植入的腺体,将身体恢复原状。”
方方科普道。
“那孕期反应叠加腺体二次植入手术副作用岂不是生不如死?”
“是这样说呢。
所以说理事长夫人伟大啊。”
谢安感觉自己都幻痛了:“他真的好爱理事长。”
“你咋那么天真?
怎么可能单纯是因为爱啊?。”
一个少女冷着脸评价。
“肯定是因为爱啊,没有爱怎么挨得过去。”
方方虽然比少女年长,还是非常浪漫主义,“据说理事长夫人现在是联盟工程师,是理事长的下属,长伴理事长左右,十年如一日。”
“你看,好不容易抢来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当然要死死捍卫住,时刻盯着老公身边不能出现狐狸精。”
少女补充道。
“你未免也太极端了。”
又有人不赞同道。
“我也觉得。
理事长为了夫人愿意放弃继承人资格,理事长夫人为了丈夫愿意承受非常人能承受的极端痛苦。
如果连这样的爱都不相信,那还能相信什么?”
谢安看着少女很认真地说。
“呵,我们这些人能相信什么?
在繁育困难的年代我们都能被父母抛弃,我们还能相信什么?”
少女尖锐地自嘲道。
本来叽叽喳喳的食堂像被按了暂停键般瞬间陷入鸦雀无声。
虽然谢安其实并不是弃婴,他是父母均在战争中牺牲而成为孤儿的。
但是在座有不少的少年是被父母遗弃由白石星政府统一安置来到爱心之家的,显然被戳到了伤心事。
讨论戛然而止,人群逐渐散去。
谢安安抚地摸了摸同样沉默的方方,方方把头靠在谢安肩膀上,两人看着电视里的外交动态沉默不语。
电视机里的人体面优雅,不用为生计发愁,而现实中电视机前的少女眉头轻蹙,未来是一团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