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纸页间钻出只潮虫，慌不择路地爬过《永乐大典》残卷的鎏金题签——当然是仿的，真迹怎么可能出现在城南旧货市场。
"小程，把里屋那筐碎瓷片搬出来晒晒！
"店主老胡的破锣嗓混着收音机的电流声刺入耳膜，程默起身时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连续半个月的阴雨让博古轩弥漫着腐朽的气息，就连挂在梁上的黄铜铃铛都生了层绿锈。
竹筐底部的茅草突然断裂，三块青瓷残片滑落在青石板上。
程默俯身去捡，忽觉指腹传来针扎般的锐痛。
血珠顺着冰裂纹边缘渗入釉面，那些沉睡六百年的缠枝莲纹竟泛起幽光。
"这是......"视网膜上骤然炸开星图般的金线，老胡端着紫砂壶的身影在程默眼中分解重组——粗布衫上沾着的朱砂粉末，虎口处陈年烫伤的月牙形疤痕，甚至壶身包浆下隐藏的"孟臣"刻款都纤毫毕现。
天工四卷·鉴真篇激活"发什么癔症？
"老胡狐疑地凑近，烟臭味扑面而来，"去把西墙那幅唐寅真迹...""墨色浮于纸面，题跋的飞白有断锋。
"程默脱口而出，自己都被惊得后退半步，"这...这是民国高手摹的。
"紫砂壶盖"当啷"砸在青砖地上。
老胡三角眼里寒光乍现，枯藤般的手掌攥住程默手腕："哪个吃里扒外的告诉你..."凄厉的惨叫截断话音。
隔壁玉器摊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穿香云纱褂子的老者蜷缩在积水里，枯瘦的手指死死扣住胸前龙纹玉佩。
天工四卷·岐黄篇激活程默眼前的世界再度变幻。
老者胸腔浮现出半透明的经络虚影，心脉处盘踞着团沸腾的黑雾。
他冲过去扶起老人时，右手自发按向至阳穴，某种失传的推宫手法顺着肌肉记忆施展开来。
"快打120！
""等不及了。
"程默抄起摊上的犀角梳，在老者膻中穴重重一刮。
紫黑淤痕如毒蛇现形，老人猛地咳出团污血，铁青的面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死气。
赶来的急救医生举着听诊器愣在原地："这...这是心包填塞的前兆，你们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