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毛发杂厉的狼妖,叠坐在一起。
嬉笑的时候,嘴里半生的血肉,顺着獠牙流出汁水。
狰狞的狼脸上,满是人一样的迷醉。
黄灿被身上的皮肉之痛激醒,对着眼前的景象,愣神许久。
脑袋极其昏胀,晃了晃头,看着自己带血的毛绒利爪,才想起来自己也是妖,黄鼠狼妖。
但为什么又穿着青白色的道士法袍?
空气中飘散着腥臭、肉香,以及石楠花盛开的味道。
妖族的灵敏嗅觉,让他不得不接受了现实。
一首用余光留意黄灿的灰狼,见其醒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公主,我就说他死不了吧。”
白狼满脸横肉上浮现出一抹娇羞。
“他要是死了,你自己可不够我用的。”
灰狼努了努嘴,心想自己明明哪里都可以用。
“醒了就别装了,继续给公主跳!”
说着,一只手给白狼喂肉,一只手抚摸。
“讨厌,这是肚子,在上面。”
“公主的肚子我也喜欢。”
“我就知道你们公的,都喜欢我这种有点微胖的。”
微胖?
黄灿瞥了一眼灰狼时不时抖一下,好像要被坐断的腱子腿。
强忍着呕意,黄灿爬起来,开始跟着肌肉记忆跳起了某种舞蹈。
浑身腱子肉的妖体,挥动着道纹袖摆,腰杆时硬时柔,脚步忽快忽慢,看似固定的节拍,却又带着细微的变化,雄性魅力尽显。
就冲着记忆都没剩多少,舞姿却毫不出错。
黄灿觉得前身工作虽然挺脏,但真的很努力了。
自己不过在乔迁新居的酒桌上多灌了几杯,醒来竟然穿越到了一个底层小妖身上。
前身黄鼠狼虽然修为不高,但在某方面能力出众,有口皆碑。
所以这个妖将的妹妹白狼,一来到小黟岭,就招他做了入幕之宾。
但前身怎么穿着道士法袍,还被这件法袍活生生给炼化死了?
突然一转身,看到了晕倒在地上的小女孩。
五六岁的样子,一身粗布衣服也盖不住粉雕玉琢的娇嫩,头上还扎着规整的双丸子头。
满脸泪痕未干,看样子是哭晕过去了。
黄灿这才想起来,前身不只是服侍白狼。
不久前还帮着白狼伏击了一个中年道人。
篝火上被吃剩一半的腿是道人的,身上穿的道袍是道人的,这个小女娃也是道人领着的。
只不过那道人看似仙风道骨,却没什么道行。
在出燕尾城三里的小路上,前身放了股黄烟,就被白狼紧接而来的法器小剑穿脑而过,连个响动都没惊出。
白狼其实也才刚练气后期,比起中期的黄灿高不出多少。
但有一把法器小剑,甚是犀利,在这穷到只剩裤衩的小黟岭,可称无敌。
所以被其兄长放心派来,只带一个随从灰狼。
说是叫公主,实则她哥哥也不过是一筑基妖将。
在这个群魔乱舞的大世,给正经门派看门都不配。
但在这穷山恶水的小地方,就是妖王公主的待遇。
看着小女孩,黄灿叹了一口气,眼下自己独木难支,该如何救她呢?
总不能穿到了畜生身上,就真的把自己当畜生。
渐渐感觉身上痛感减弱,法袍都好像只炼化前身。
两只狼妖应该知道法袍灵力不足,才要他穿上的。
“没用的东西,就没让老娘尽兴过。”
黄灿正纠结时,那边传来砰的一声。
好像灰狼刚一软弱,就被白狼一巴掌拍到了巨石上。
看灰狼那唯唯诺诺的样子,灰头土脸地爬回白狼身边。
黄灿不自觉挺了挺腰板,但随后想到了什么,嘴角止不住地抽搐。
“黄郎,你快来奴家这里。”
果然!
想起白狼那把飘忽不定,倏忽而至的飞剑,黄灿知道自己逃是逃不掉的,如果哄开心白狼,能救下小女孩就好了。
黄灿只能默默地、委屈地,慢慢解开道袍。
真是岂有此理!
奇耻大辱啊!
哪有穿越客这样的。
谁知己经西仰八叉躺好的白狼,见黄灿脱道袍,赶忙急喊:“别脱,要的就是黄毛天师。”
闻听此言,黄灿的毛脸上,硬是挤出了痛苦面具,原来这就是前身穿道士法袍的原因。
心中暗骂,福生无上天尊,真的不管管吗?
只得停下手上动作,视死如归般向白狼走去。
但此时眼前一晃,黄灿的金手指终于出现了。
天师系统惩恶可获得法球(法球有诸多妙用)当前法球数量:白0,黑0,绿0,青0,红0,紫0系统介绍很简略,根据黄灿有限的道教知识来说,这些法球刚好对应道教法师衣服颜色。
但根据黄灿有限的智力来说,基本还是死局。
那就只能搏一搏,尝试在白狼最放松警惕的时候,一击必杀,然后再用奖励的法球杀死灰狼。
虽然灰狼也是从白狼山过来的,但印象里跟自己修为一样都是练气中期。
就算不用法球,也可一斗。
随即看到在给白狼捏肩的灰狼,正紧盯着自己,原本浑浊的狼眼中,此时充满着渴望学习的光。
黄灿一阵头大,看来你真的很想进步啊。
但你这样看着我还怎么突袭?
硬着头皮走到篝火前,黄灿被叫住。
白狼目光看到所剩不多的烤肉,懒洋洋地指挥黄灿:“黄郎,你且去撕碎那人族小孩,一边跟我快活,一边喂我。”
黄灿许久不说话的嗓子,此时更加干哑。
努力维持正常语调来拖延,“公主,那小孩不急,我先来喂饱你。”
“可是人家嘴巴也饿。”
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狼见狼爱的肚皮。
黄灿只能硬着头皮,假装急不可耐地冲到白狼面前来。
相比活生生撕碎一个小女孩喂妖,只能硬生生拿自己来喂妖了。
见黄灿如此迫切,白狼也准备好先不吃饭了。
灰狼的一只大手却突然顶在了黄灿的脑门。
“公主说啥就是啥,你快去。”
灰狼说完还不忘回头安抚白狼:“公主放心,那小孩水嫩无比,生吃最佳。”
不是兄弟,你这舔狗还是真爱啊?
面对黄灿的满脸怒火,灰狼挑衅且幸福地笑了笑。
公主肯定会更倾心于我吧,毕竟那事儿又不那么重要。
“你快去吧。”
被灰狼一说,白狼也馋了。
黄灿只能迈着灌了铅的双腿,缓缓走向小女孩。
这才看到女娃不知何时己经醒了,正扑闪着大眼看着自己。
穷人家的孩子都早慧,五岁的年纪,本期盼着可以跟那个道爷吃饱饭。
但等她哭晕再醒过来的时候就知道,连逃跑都不要指望了。
只希望弟弟可以快点长大,保护妈妈。
只是个普通人的黄灿,想不出办法,此刻极度恍惚。
他甚至希望这个娃娃能蠢一点,试着逃跑,来麻痹自己的良心。
但她毫不反抗,好像世界就是这样。
但黄灿的世界不是这样。
身后的灰狼还在谄媚:“公主,那姓黄的就一黄鼠狼,黄鼠狼能是狼吗?
咱们才是同族。”
黄鼠狼就不是狼?
黄灿蹲在小女孩面前,看着努力不动,但身体己经抖成筛子的女孩,轻声说道:“闭上眼吧。”
女孩乖巧闭眼,最后嘴唇微动,喊出来两个字,是妈妈。
黄灿咬了咬牙,伸出利爪,透过散开的衣领,一把掏入自己的胸口。
“前身是妖,没少作恶。”
“我是狼人,我自刀。”
重伤小黟岭黄鼬妖,奖天师法球(白)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