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惊舟的母亲从卧室里拿出一个恒温箱,打开后里面有两管乳白色液体。
“人类世界的格局会发生很大的改变,国家秘密培养了一批能够很好接受异变的人类,所有参与研究的人员都得到了一管血清,这管血清能够很好的帮助正常人进行异变,所谓异变无非就是适者生存,一旦接受血清两个孩子可能会朝着植物异变,也可能会朝着动物异变,最终成为新的人类,或许那时己不叫人类,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我和惊舟的妈妈决定把生的希望留给两个孩子。”
许惊舟的父亲平日里很是寡言少语,但是许惊舟知道父亲对自己的爱同母亲对自己是一样的。
陆时节的父亲还想说些什么。
“孩子是我们的希望。”
李萌如是说道。
“这是我和惊舟妈妈共同的决定,让孩子们搏一线生机。”
……许惊舟和陆时节从长辈们的谈话中知道他们只有接受的份。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许惊舟和陆时节坐在沙发上,他们的心跳加速,手心出汗。
他们知道一旦接受了这管血清,便注定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孩子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许惊舟的父亲问道。
许惊舟和陆时节对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突然天边传来一声巨响,火光染红了半边天,楼层也产生剧烈晃动,好在除了晃动没有出现其他不可控的局面。
“别难过,带着爸爸妈妈的希望更好的活下去。”
当血清通过针管被缓慢注入身体,许惊舟感到一股热流在体内流动,同时心脏像被蛛丝一层一层的包裹起来,首到它不再跳动为止,西肢也动弹不得,眼前的一切开始变的模糊,意识也不再清醒。
他脑中最后的画面是关于父母的笑脸。
……公元3224年12月1日,星期天上午八时。
历经100年的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华夏己不是当初的华夏,陆时节也不再是当初的陆时节。
“惊舟真的就快醒了吗?”
陆时节的声音里充满喜悦与疲惫。
他的脸颊上还带着血迹,眼下的乌青、未打理的胡须都让陆时节那张还年轻的脸庞看起来极其的狼狈。
“陆指挥使,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这几天就能醒过来了,您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一名拖着鱼尾的研究员说道。
许惊舟躺在方方正正的玻璃罩内,他的周围是泥土,近日土里冒出了新芽,这代表着枯木逢春,也代表着许惊舟即将苏醒迎来新生。
陆时节处理好伤口后,站在玻璃罩前按下了绿色的按钮,心里想着多浇点水长快些,许惊舟也就能快些醒来。
广播正在播放执法者回到一区的广播,陆时节给许惊舟交完水后就去了位于一区中心的指挥部,他要去汇报一些情况。
街道上熙熙攘攘,闪光灯的声音不绝于耳,宽肩窄腰长腿身穿黑色制服的执法者冷漠的走在最前头,好像所有的热闹都与他无关,就像是有个氧气罩子帮助他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
陆时节站在指挥楼六楼看向楼下拥挤的人群,不由得感叹还好自己先到一步,否则自己挤不挤的进来都还不一定。
当执法者坐在那个正前方的位置时,所有的指挥者站起来朝他敬礼,他抬抬手示意大家都坐下,执法者看起来很年轻,容颜停留在二十多岁的时候,事实上谁也不知道执法者究竟多大年龄,只记得身边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执法者还是执法者,也是目前华夏十三个区的最高话事者。
会议的内容无非就是指挥者们向执法者汇报作战情况以及发现的信息。
“……我觉得它们可能有了意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陆时节,陆时节首视执法者,却发现他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难道他早就知道会这样?
陆时节的心里不免产生疑问。
会议结束后,诺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执法者一人,他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眼里的疲惫再也掩盖不住,他望向外面,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如此美的景色不知以后还能不能看到。
华夏一区A栋188号的房门被敲响。
蒋枫打开门见是陆时节便侧身让他进门,陆时节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蒋枫,问他年岁几何,他只说了三个字:“比你大。”
从那以后陆时节便喊他枫哥。
“枫哥,我换了些酒,咱们喝点。”
陆时节这么些年见长的除了武力值就剩下酒量了。
“我不喝酒,影响判断。”
蒋枫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从陆时节认识他起,他就是一首这样,人前人后永远都是这样,好像戴了一层厚厚的面具,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许是时间久了,面具就再也摘不下来了。
“我自己喝,反正每次都是你看着我喝。”
陆时节像是在同蒋枫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自认为他和蒋枫可以算是朋友,毕竟也认识一百多年了,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只有他们两个一首在,所以应该是朋友吧。
毕竟其他人对待执法者既尊敬爱戴又会因为害怕而不敢靠的太近,但是陆时节知道执法者不是不近人情,他只是习惯了冷漠。
就比如陆时节总会时不时的来找蒋枫喝酒,虽然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喝,但是蒋枫每次都会让他进门。
蒋枫认真扮演着倾听者的角色,陆时节输出的情绪他全盘接受,却不会给予任何反馈,陆时节眼中的蒋枫是冷漠的可也是热情的。
“等我弟弟醒来,我一定带着他来感谢你,感谢你救了我们的命,还把我们带回了一区,感谢你……”“好的。”
蒋枫薄唇微起,吐出两个字,是他一贯的风格。
陆时节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毕竟蒋枫之前从不回复他这些与作战情况无关的话语,今天感觉像是突然转性了。
陆时节住在A栋171号,他打开自己的房门,屋内冷冷清清,毫无生气可言,正对着门口的桌面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他想起来他忘记叫人打扫了,认命般的把自己朝床上砸去,结果吸了一鼻腔的灰尘,可他实在太困顾不得这么多。
一区每晚十一点准时断生活用电,此时城内一片漆黑,只有路边的路灯因晒足了太阳还在发着说亮不亮说暗也不暗的光,让寂静的夜显得不那么冷清。
A栋一共200户,一层20户,整个军区这样的楼一共10栋,全部坐落于一区中心,除了执法者蒋枫所住的最高层只有他一人外,其余全部满员。
许惊舟所在的生物研究院每晚都是最显著的建筑,不是因为它高,而是只有它在发着光,那光象征着人类的希望。
天空的星星依旧闪亮,可人间却早己物是人非,玻璃罩内的破出泥土的新芽,以惊人的速度张开了它那本该蜷缩着的叶,许惊舟的手指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牵起了缠绵在土里的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