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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食指关节在皮质沙发扶手上压出青白印记,某种温热的黏液正从皮革接缝处渗出。父亲站在玄关的阴影里,那件旧军装左胸口袋的铜制怀表链突然无风自动,如同苏醒的眼镜蛇般昂起头颅。表链末端沾着暗红锈迹——直到今天我才意识到,那或许根本不是铁锈。
"记住,当符咒变黄......"父亲的声音裹着电子干扰般的杂音。
母亲突然捂住我的耳朵,她掌心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进衣领。落地窗外传来指甲刮擦玻璃的刺耳声响,那不是人类指甲该有的频率,更像是某种节肢动物的角质鞘在钢化玻璃上拖拽。二楼传来布娃娃滚落楼梯的闷响,妹妹最爱的那个金发人偶正用塑料眼珠在台阶上弹跳,每次撞击都让水晶吊灯上的坠子震颤不已。
地下室的门把手开始顺时针旋转。
父亲从腰间抽出那把从不离身的瑞士军刀,氧化银刀刃在昏暗中折射出幽绿荧光,这让我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他浑身湿透从研究所带回的金属匣子——此刻那匣子正在我裤袋里发烫,紧贴着父亲十分钟前塞给我的黄铜沙漏。
母亲拽着我退向厨房时,冰箱侧面贴着的黄色符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那些朱砂绘制的符文边缘卷曲焦黑,像被无形火焰舔舐的枯叶。我注意到符纸下方压着半张泛黄的实验报告,父亲龙飞凤舞的笔迹写着:"活体金属在维度交叠处呈现量子态......"
瓷砖地面突然软化,我的运动鞋陷入正在融化的地砖。厨房吊柜里所有玻璃罐同时炸裂,腌黄瓜和糖水橘子在半空凝结成琥珀色胶状物,悬浮的果肉中游动着银色金属丝。妹妹的尖叫声从二楼传来,却在最高音处戛然而止,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录音带。
母亲拽着我跳进突然出现在洗碗池后的通道,潮湿的砖墙渗出淡黄色黏液,带着腐殖质与铁锈的腥气。每隔三米就有一个用血画成的倒三角符号,那些尚未干涸的血液正逆着重力向上攀爬。我们的脚步声在管道里产生诡异的回声,不是普通的回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