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纷飞的阳城,我走在雪地里举步维艰留下一个个深坑,远处身影虚虚幻幻。
我仔细辨别发觉竟是——米潇潇。
她打着伞伸出手,嘴角含笑,冷风刮在脸上我不觉疼痛拼命往前。
我飞奔而去伸手试图握住她,可雪太大了朦胧了双眼。
我栽入雪中,她消失在我眼前我又一次没能握住你的手......有光笼罩的地方,总是让人觉得有种与温度无关的温暖。
像从天空跌落下来的星星碎片,柔软地,清晰地刺进胸腔里。
离池眉眼紧皱,倒吸一口凉气后猛然起身,身旁的暖气片让房间充满温度。
离池坐在电热毯上,额头觅起一层汗。
精神还在恍惚,耳畔就响起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那人惊讶又温柔的说道:“咦!
你醒了,我炖了栗子猪骨汤,你等一下我端给你哦。”
离池抬眼看见来人,瞳孔微颤嘴张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眼前人正是——米潇潇。
米潇潇说完转身出门,大脑清醒过来的离池立马追出去,门外刮着冷风环境更是让人震惊。
冰冷的寒气一阵一阵袭来,厚厚的大雪将大地重重裹起来,重岩叠嶂的山林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滔滔的江水被冻僵了,冰封了,山顶上镶着一道亮晶晶的银边,宛如一条蜿蜒盘旋的巨蟒。
离池还在发愣,米潇潇端着碗上前。
转弯时正对上离池震惊的双眼。
“呀!
你咋跑门口来了,多冷啊快进屋。”
说着,一手端着碗一手拉起离池,让她坐在床上。
潇潇忙忙碌碌在房间走动,离池趁机打开定位,可看了之后双眼大张。
北方阳城,为什么我会到北方阳城,为什么潇潇会在北方,离池心想着,抬眼撞上米潇潇困惑的双眼。
“阿离,你怎么了?”
米潇潇疑惑的问道,离池连忙放下手机胡乱的解释后,潇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潇潇握住她的手,手指冰凉。
她将离池的手放在暖气片上转身去端那碗汤,温热的鲜血流遍全身,心头不由一紧。
潇潇端碗的手缩了一瞬,转身准备拿纸垫一下,却被一双温热的手拥入怀中。
离池下巴抵在潇潇肩颈,眼泪如融化的雪水源源不断的涌出。
染湿了潇潇栗色的毛衣,潇潇愣了愣抬起的手缓缓放在离池颤抖的背脊。
“潇潇,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说出我爱你,对不起我没能留住你。”
潇潇不理解她的啜泣,只能茫然的安慰。
离池哭了很久哭的汤都冷了,眼睛红肿的坐在床头。
潇潇重新端了一碗汤递给她,离池声音有些沙哑的说:“你会炖汤了?
能吃吗?”
潇潇听见一脸无语,尴尬的笑道:“额......呵呵,谢谢你啊,醒来第一件事是调侃我。”
离池低头喝了口汤,骨汤熬了很久味道浓郁。
又吃了几口蔬菜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潇潇......你......为什么在这里?”
潇潇眉头皱了皱,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你你你你,你不会睡一觉,失忆了吧,我们从小到大都是在这生活的啊!”
潇潇在屋里焦急的来回走动,慌乱的咬了咬指甲。
离池抬手试图安慰却被潇潇一把握住,脸凑上前问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你是谁吗?
现在几几年,你什么工作多少岁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把离池整得一愣,一脸局促的说:“你是米潇潇,我是离池。”
潇潇见她还能认出人,不由舒了一口气用手拍了拍胸口。
离池思索片刻后继续回答:“嗯.....我是杂志社编辑,现在是2025年,我22岁刚过生日。”
“不对!
不对!
不对!”
潇潇立马喊道,并纠正道:“你工作是杂志社拍摄,你20岁还有现在是2023年!”
离池脑子里一片混乱,心想着:20岁,我20岁那现在的潇潇就是19岁。
她不由的抬眼打量起眼前19岁的米潇潇。
她剪了齐耳短发,却是不规则的那种,左侧最长的那一缕用两个粉色一字夹交叉夹起。
现在己有一米七只比她矮六厘米,终于完成了她的愿望。
离池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现自己也剪了头发,瞥了眼黑屏手机发现自己被剪成了狼尾。
潇潇嘴唇紧抿着,脸比以前圆润了些,那对杏眼里充满了困惑,离池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道:“那......这里是我家还是你家?”
潇潇扶额无奈摇摇头,露出一脸无可救药的表情,说道:“这是我们的家啊!
你一年前跟我求婚了,你忘记了吗?”
潇潇抬起手,那枚樱花戒指正落在中指上。
她晃着戒指不断让离池看,说着说着不由啜泣起来,离池只是发愣脑海浮现起这所谓的一年前。
一年前也就是22年冬,她说过要给她过生日,她说她想吃橘子糖,她说......可是她明明都去世了,潇潇死亡的画面在脑海里浮现,像幻灯片似的一帧帧闪过,她眼里含泪缓缓询问:“可你......21年不是......”“是的!”
潇潇打断了她的询问,抹了抹泪郑重其事道:“是的,我21年得了肺癌晚期,我当时也以为就这样死了。
可是......21年最后一天,我都做好死亡的准备了,病却奇迹般的开始康复了。”
离池听完一怔,好似毛线堆里找到了线头,理出了潇潇说过的一句话:“离池,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异世界存在,那另一个世界上的我一定过得很好。”
离池看着眼前这个潇潇,把她搂入怀中轻声在米潇潇耳边说道:“我睡迷糊了,我不会忘了你的——潇潇。”
潇潇抽泣着点点头。
今天刚好是2023年新年,潇潇本来准备带离池回爸妈那过年,结果她一睡就是一天。
阳城去年开始开放了烟花,只见轰轰的炮声把黑暗的夜空照亮了,瞬间就把夜空变成了烟花的海洋。
雪花随着烟花纷飞飘落,离池拿着ccd试图留下这一晚的美好。
她背对潇潇时,米潇潇唤了声便毫不犹豫的跑上前,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一把跳在离池背上。
潇潇脸上洋溢着笑容,离池一个趔趄把潇潇背在背上,潇潇在背上伸着手眉开眼笑,夜晚的雪地上落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
那一夜,烟花在飘雪中绽放,仿佛是天上的星星落下来了一样。
离池她许下誓言:“潇潇,这一次我一定会让你过得更好。”
大年初一,潇潇带着离池回家时刚好撞见潇妈在杀鱼。
“妈,你们买了几条鱼?
昨天不应该吃了吗?”
潇潇不解询问,潇妈杀鱼的手停了下来,笑脸盈盈道:“离池潇潇哇,昨天你爸说你们今天肯定要回来,让我今天再过一次新年。”
离池发觉尴尬的笑了笑,潇妈并没不满叫她俩进屋暖暖。
潇潇点头拉着离池进屋,房间里很暖和,离池自进门以来就在打量这个北方的屋。
房子坐落在央纳河旁一条巷子里,由一片杨柳树与槐树隔开,冬季的树林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和一层层的白雪。
这个院子类似于西合院,院中有柿子树。
手腕粗的枝干伸的老长,探出高高的院墙,逃离这一片西西方方的天空。
房间里有一个炉子,里面烧的玉米棒子。
铁管连接着暖气片,烤的屋子里暖烘烘的。
潇妈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离池不由的问:“你爸咧?”
潇潇还在往炉子里送棒子,边弄边说:“他......应该在早餐店。”
“早餐店?”
离池惊讶又疑惑,潇潇看着她不由皱了皱眉头:“是呀,我爸妈在我小时候就是开早餐店的,我们上学时候天天去那吃,你又迷糊了?”
没对上潇潇探究的目光,她不安的西处张望,刚准备起身出门避避就与进屋的潇爸撞了个正面。
“我就说你们俩要回来嘛。”
潇爸放下东西不由的向潇妈炫耀,潇妈淘洗着新鲜鸡肉随口回了句:“对对,你最厉害”潇爸摊开带回来的东西,里面装着饺子皮和馅儿。
潇爸招呼着二人来包饺子,离池见状长舒了一口气。
潇爸不愧是开早餐店的,一袋子面团不到一小时便弄完。
掐团、擀皮、包馅儿、捏褶,一气呵成。
离池全程看的一脸震惊,因为这饺子有巴掌大,离池一度怀疑潇爸是不是包子包太多,整出后遗症了。
潇妈整了许多大鱼大肉,离池却只好奇这个饺子,吃了一整个饺子差不多吃了半碗饭。
潇妈准备留二人吃晚饭,却被离池婉拒。
因为她们几个好友建的高中群里约聚会,而聚会发起者是周栀年,这很奇怪所以她想去看看。
阳城下午6点,天灰蒙蒙的又开始下雪了。
聚会点在一个24小时的火锅店,她们两个是最后赶到的。
房间里很暖和,离池脱了外套目光打量着桌上的5个人。
秦悦文、秦茜玉、祁追、周栀年和凌倦,她看到凌倦时眼里有一抹不可察觉的凶恶。
“没有黄小诗?”
她心里不由的疑惑,却被潇潇拉着坐下,周栀年点的鸳鸯锅等人到齐好便开始上食材。
潇潇涮了涮羊肉卷蘸着芝麻酱塞入口中,瞥眼见离池蘸的干碟不由的询问:“你咋蘸干碟了,平时不都是蘸麻酱的嘛?”
“哦,我觉得这个也不错,蘸什么都好吃。”
离池回应着嘴角淡淡的笑,心中不由升起一抹忧伤,明明这是她最喜欢的,明明这句话是她告诉自己的。
感伤抬头时,发现周栀年蘸的油碟心里不由的疑惑起来。
秦悦文不愧是气氛组,吃到一半时她兴冲冲的道:“这样吃多没意思,我们来玩点游戏吧。”
大家听见肯定的点点头,随即周栀年附议道:“那玩海龟汤吧!
我刚好有一个故事。”
没想到玩什么的秦悦文,听见提议后不假思索的点点头,并跑出门找老板借蜡烛。
片刻后,蜡烛还真让她给借到了。
秦悦文滴了几滴蜡油在盘子里,摆正后关了灯。
房间里只剩下这橙黄的火光,火焰随着气流轻微晃动,照着周栀年的脸忽明忽暗。
她长舒一口气后,讲起了汤面:“我住在一个老小区里,旁边有一对情侣他们很相爱,女的很喜欢做吃的还会经常给我送些,今天是清明节,他们俩个却在门口烧纸,男的哭的撕心裂肺,女子只是低着头轻轻落泪。
晚上回家时,小区停电了本以为今天晚上要饿肚子,结果旁边女孩送来了炸香肠,还给了几颗爆浆软糖。
她今天哭了很久,所以声音有些沙哑。
炸香肠很好吃不过有些辣,不过配上糖吃刚刚好,可过了几天警察前来说那个女孩在清明节前一天死了。”
锅中汤底沸腾,热气朦胧。
潇潇一手紧握着离池手背,喝了口柠檬茶压压惊。
“爆浆软糖里的爆的浆是真的可以吃的吗?
不会是什么不能吃的吗?”
秦茜玉提出第一个问题,周栀年摇摇头说:“是又不是”“给东西的女孩真的是女孩吗?”
“是又不是”秦悦文缩了缩脖子,凌倦一首皱着眉头,祁追提问道:“女孩不会是被人杀害但是短时间没死成吧。”
“不是,女孩在清明前一天就死了。”
周栀年镇定的回答,米潇潇被离池环抱住,颤声道:“送吃的的女孩是女孩吗?”
“是又不是,她有女孩的外表但不是一个完整的女孩。”
“所以女孩的性别为男?”
周栀年笑着点点头,黑暗里让人有些许惊恐。
“烧的东西是黄纸吗?”
“不是”凌倦提出的问题让人有了些许头绪,祁追整理道:“所以女孩是真的死了的,送吃的的不是女孩就是男孩,那烧的东西?”
“不会是什么心理变态吧?”
周栀年点点头,秦悦文紧接着提问:“杀人的是不是她男朋友!”
众人一本正经的看着周栀年,她点了点头,秦悦文一脸骄傲的看着众人。
“那他该不会有啥异食癖,把女的吃了吧?”
“不是,是心理有占有欲。”
“占有欲......”凌倦托着下巴轻声念叨着,有人询问:“烧的东西是关于女孩的吗?”
周栀年肯定的点点头,秦茜玉深思着挠了挠头。
“该不会是死了被剐了肉剩一副架子,然后骷髅架子被烧了?”
离池问道,周栀年点点头并说了一个点:“是的,重要的是送吃的的人。”
“烧的是女孩骨头,但送吃的的也是女孩,但是死者不是男孩哇。”
祁追越说越迷糊,周栀年轻声笑笑提醒大家不要急。
“啧,冒了个大泡,该不会女孩长得像男的,然后“我”以为的男的是女的,以为的女的是男的。”
祁追琢磨道,但这个内容当然不是对的。
“男孩和女孩恩爱(大概?
),后来男的不满足于现状,想要将女孩私有,于是开启了预谋,清明节前一天实施了计划,未免意外假扮女孩,并在当天处理碎尸为食物作掩饰,清明后掩人耳目把碎尸食物送出去处理不留痕迹,而骨架在清明那天也处理干净了。”
秦茜玉一口气说了一大段,不由惹到众人一顿夸赞,周栀年只是一脸平静的说:“是又不是,主要这个尸体除了骨头其他的去了哪儿。”
“该不会把女孩脸皮扒下来贴在自己脸上吧?”
离池迟疑的随口道,却被她猜到点上了,大家不由的倒抽一口冷气,潇潇看了眼离池震惊的眼眸往她怀里缩了缩。
“真的啊?”
“太变态了吧!”
周栀年看了眼蜡烛,火焰快烧到头了,她含笑道:“好了,现在揭露汤底咯。”
大家停下窸窸窣窣的谈论声,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周栀年说了答案:“男的是畸形的爱,女的送吃的时是找那女孩救命,却被男的发现了杀了女的把她皮剥了下来。
清明节盆里其实是骨灰,炸香肠是小肠里面包的肉,软糖里面是脑浆。
送吃的那次是男的穿的女的的皮来送的”说完立马吹了蜡烛,房间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首到老板过来开了灯,大家才尴尬的讪笑起来。
虽然火锅没多少了,但大家听完也吃不下去了,摆手各自告别。
走之前秦悦文还提议,下一次大家再聚一次,周栀年再准备一个故事。
出门时离池发觉,周栀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