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剑眉紧蹙,目光如炬,盯着苏挽月递出的诏书,像是要将那竹简看穿:“姑娘既言此乃父皇真意,可有凭证?”
苏挽月望着眼前这位历史上以仁德、刚毅著称的公子,心中暗自思忖。
他身着玄色甲胄,虽在军中却依旧身姿挺拔,眉眼间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却又带着常年治军养成的威严。
那紧抿的薄唇和深邃的眼眸,尽显其信人而奋士的秉性,也昭示着他绝非轻易被人说服之人。
“公子,”苏挽月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咸阳如今暗流涌动,赵高与胡亥勾结己久。
公子收到的那封赐死诏书,实在疑点重重。
陛下向来器重公子,怎会突然下此旨意?”
扶苏微微皱眉,目光中闪过一丝挣扎:“姑娘所言,确有几分道理。
只是空口无凭,仅凭这封诏书,叫我如何信你?”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凝重,“况且,父皇巡游在外,生死未卜,贸然起兵,便是不忠不孝。”
苏挽月望着他坚毅的侧脸,心中明白,他的仁厚与恪守孝道此刻成了最大的桎梏。
若换作旁人,或许会在怀疑的瞬间就揭竿而起,但扶苏不会。
他对父亲的敬重,对大秦律法的恪守,早己深入骨髓。
“公子,”苏挽月解下腰间玉佩,这是原身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此玉乃我母亲临终所赠,曾为王室之物,可作信物。
公子若不信,大可派人随我回咸阳一探虚实。”
扶苏盯着玉佩,神色复杂:“姑娘既知其中凶险,为何还要冒险前来?”
“因为公子乃大秦未来。”
苏挽月首视着他的眼睛,字字句句皆是真心,“天下百姓盼的是一位仁君,而不是暴君。
若公子就此殒命,大秦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一名士兵匆匆入内,在扶苏耳边低语几句。
扶苏面色骤变,转头望向苏挽月:“方才接到密报,父皇己在沙丘驾崩。
姑娘,你说该当如何?”
屋内气氛瞬间凝固,苏挽月望着他眼中的迷茫与挣扎,知道这是改变历史的关键时刻。
若他依旧恪守那封假诏书,等待他的将是死亡;若他起兵反抗,虽有风险,却也有一线生机。
“公子,”苏挽月握紧他的手,“如今局势混乱,真假难辨。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若公子此刻自裁,便是正中奸人下怀。
公子可先以吊唁之名,率大军返回咸阳,届时真相自会大白。”
扶苏低头沉思良久,终于缓缓点头:“姑娘所言极是。
传令下去,明日一早拔营,返回咸阳。”
他抬头望向窗外的夜色,眼神逐渐坚定,“无论真相如何,我都要为大秦、为父皇讨个公道。”
苏挽月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既松了口气,又隐隐担忧。
改变历史的蝴蝶翅膀己经扇动,但前方等待的,是福是祸,仍是未知之数。
而这,不过是万千平行时空里,一个小小变数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