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新婚夜备战高考,糙汉营长送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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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铮的军刺尖挑开红盖头时,顾明月正趴在炕沿上写东西。

煤油灯芯“噼啪”爆了个火星子,映得她发梢泛着暖光。

他松了最上面一颗风纪扣,军大衣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军装衬衫。

衬衫下摆没塞进裤腰,松松垮垮垂着,却遮不住腰腹的线条——是常年负重训练练出的八块腹肌,隔着布料都能看出轮廓。

他这才看清,新娘手里攥的不是红绸子,是本翻得卷边的《赤脚医生手册》,扉页上用铅笔写着“顾明月 1973年春”——比他想象中,早了两年。

“新婚夜写这个?”

他把军刺插回皮套,喉结下方的衬衫被汗水浸得发暗,露出锁骨处那道疤,在暖黄的灯光下像道未愈合的吻痕。

顾明月被惊得笔尖一歪,墨点晕在“针灸穴位图”上。

她慌忙把本子往怀里收,抬头正对上裴铮的眼睛——深潭似的,眉骨的疤在灯影里泛着青。

他的手腕搭在炕沿上,骨节分明,手背有层薄茧,是握枪磨的,却比她的手大了一圈,能轻易包住她整只手。

“我、我怕忘了。”

她耳尖发烫,前世当护工背了十年的穴位图,现在写起来倒像头回学。

裴铮没接话,弯腰去搬炕边的樟木箱。

这是顾家给的陪嫁,他让人从顾家祠堂搬来的,此刻箱盖没锁,露出半卷蓝布——是顾明月换下来的旧衫。

“等等!”

顾明月扑过去要拦,可裴铮的手己经摸到了箱底。

一本硬壳书被抽出来,封皮印着“数理化自学丛书·解析几何”,1972年版,边角磨得发白。

裴铮翻开扉页,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批注:“椭圆标准方程推导需注意焦点位置”“三角函数记忆口诀: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你识字?”

他问。

顾明月梗着脖子:“我读过小学,后来在公社夜校念到初二。”

前世她为了考医学院,把这本《解析几何》翻烂了三本,现在摸着书脊,指尖都在颤。

裴铮把书放在炕桌上,煤油灯的光漫过他指节的老茧:“夜校教这个?”

“不教。”

顾明月咬了咬唇,“我借的县图书馆的书,走二十里山路去还。”

屋里静得能听见窗外北风刮过杨树的响。

裴铮突然伸手,她以为他要训她不务正业,结果他只是把歪了的煤油灯芯拨正,火光“腾”地亮了些。

“熄灯号21:30。”

他说。

顾明月急了:“可我要复习到23:00!

如果恢复高考,我想考京城医学院……”“我知道。”

裴铮打断她,从军装口袋里摸出个铁盒,“这是压缩饼干,饿了吃。”

顾明月愣住。

“我营里的文书说,复习得吃饱。”

他耳尖微微发红,“熄灯号后不能点灯,但……”他指了指窗台上的搪瓷缸,“我让通讯员去卫生队借了蜡烛,藏在缸底下。”

顾明月盯着那缸子,突然笑出声。

前世她在军医院见过裴铮,那时他是个浑身带刺的兵,现在倒像块被磨过的石头,棱角藏在里头。

“裴营长。”

她举起《解析几何》,“能借你钢笔用用吗?

我这本子上的字太淡了。”

裴铮从上衣口袋摸出钢笔——英雄牌,笔帽磨得发亮。

他递过去时,手指擦过她手背,带着常年握枪的粗粝。

“顾明月。”

他突然说。

“嗯?”

“我不叫营长。”

他喉结动了动,“叫我裴铮就行。”

顾明月笔尖一顿,在“抛物线焦点”旁边画了朵小花。

前世她死的时候,裴铮是团长,现在他只是个营长,可他看她的眼神,和二十年后在军医院看她的眼神,一模一样——像看颗被埋在土里的种子,等着它发芽。

“裴铮。”

她轻声念他的名字,“等我考上大学,你教我打枪好不好?”

裴铮没说话,伸手把她滑落的辫子别到耳后。

指腹擦过那颗朱砂痣时,他的手顿了顿,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去。

“先把《解析几何》看完。”

他说,“我让人去县城买了新的《赤脚医生手册》,明天送来。”

顾明月低头翻书,嘴角压都压不住。

樟木箱里飘出老樟木的香气,混着裴铮军装里的松枝味,比前世任何时候都暖。

窗外的北风还在刮,可她知道,这个冬夜过后,有些东西不一样了——比如她手里的钢笔,比如裴铮藏在缸底的蜡烛,比如他们并排放在炕头的两双鞋,一双沾着祠堂的香灰,一双沾着训练场的泥。

“裴铮。”

她突然抬头,“你说真能恢复高考?”

裴铮从枪套里取出擦枪布,动作顿了顿:“我信你。”

顾明月的眼睛亮得像煤油灯芯。

她低头在课本上写了行小字:“1975年冬月廿八,与裴铮新婚夜,共许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