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黎明前的协议
不对劲。
这酒有问题。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
李宏发这个老狐狸!
该死!
宏发集团为了这次竞标,竟然用上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是想让他当众出丑,还是有更恶毒的后续?
身体里的热浪一阵凶过一阵,理智仿佛被高温炙烤,逐渐模糊。
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扶着墙壁,努力维持着最后的清醒。
必须马上立刻离开这里!
他踉跄着走向电梯,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对策。
回自己的别墅,太远,恐怕撑不到。
酒店房间,更不安全,谁知道有没有安排后手。
唯一的选择,是顾家在附近的一栋别墅。
那栋别墅他近几年从未踏足过,是顾家早年购置的房产之一,据说位置偏僻,安保系统倒是顶级。
是顾家众多房产中不起眼的一处,胜在够近,而且,应该没人知道他会去那里。
强烈的药性冲击着他的神经,汗水浸湿了衬衫,勾勒出他性感的线条。
他甚至能感觉到肌肉在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
他咬着牙,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跌跌撞撞地走出酒店后门,避开大堂的视线,绕到停车场,钻进自己的车里。
“去顾家的半山别墅。”
他命令着司机。
引擎轰鸣,黑色的宾利如离弦之箭般冲入夜色。
车子在别墅前一个急刹停下。
顾承佑几乎是滚下车的。
他凭借模糊的记忆摸索着输入几次密码,都是错的。
他低骂了一声,稳了稳神,又重新回忆后输入了一次。
终于,沉重的大门应声而开。
冲进别墅,里面一片漆黑,空气中有股淡淡的尘埃味,看来久无人居。
他辨不清方向,只知道往楼上跑,远离任何可能存在的窥探。
他一脚踹开了二楼最大的那间卧室的房门。
浓重的黑暗中,他似乎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味道?
是血腥味和霉味。
随即,一声压抑的、带着惊恐的女人的呜咽声传入耳中。
…………沈南初蜷缩在地板上,绝望将她淹没。
整整两天,她滴水未进,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难道是要死了吗?
突然,房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撞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裹挟着一股浓烈的酒气与灼人的热浪,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她看不清来人的脸,只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以及那粗重的喘息,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
是顾承景的人?
他们不满足于囚禁,终于要杀人灭口了?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可身后就是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男人也察觉到了房间里有一个女人,动作有片刻的停滞。
但下一秒,那股难以抗拒的药力彻底摧毁了他的自控。
他像一头失控的猛兽,朝着那团小小的、瑟缩的黑影扑了过去……他粗重地喘息着,大手轻易地撕开了她本就破烂不堪的衣衫。
“不要!
滚开!”
沈南初奋力挣扎,指甲在他手臂上划出血痕。
灼热的肌肤相贴,男人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落下,粗暴而炽烈。
沈南初的意识在屈辱和绝望中渐渐模糊,只剩下一片冰冷的麻木。
她能感觉到男人身体的滚烫,以及那双在她身上游走,仿佛要将她拆吞入腹的大手。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疯狂的掠夺终于停歇,男人重重地压在了她身上………………阳光,自窗帘缝隙刺入,毫不留情地切割着黑暗。
顾承佑猛地睁眼,不是被光照醒,而是被体内翻江倒海的恶心感惊醒。
头颅内剧痛翻滚,比最劣质的宿醉更让人难以忍受。
药物残留带来的强烈不适与失控后的暴怒,如同两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他的神经。
他想吐。
他撑起手臂,动作有些僵硬,被子自肩头滑落。
胸膛、肩臂,遍布着细密的抓痕与深浅不一的齿印。
如同某种劣质的纹身,灼痛了他的眼。
昨夜那些混乱、失控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每一个碎片都让他胃里翻腾,喉咙发紧。
“该死!
李宏发竟敢算计到我顾承佑头上!”
他猛地转头,视线首首射向地板上蜷缩着的那一团小小的、几乎看不出人形的身影。
晨曦洒下的几缕微光,勉强勾勒出她散乱如草的发丝与毫无血色的脸颊。
沈南初的衣物……那还能称之为衣物吗?
破碎不堪,几乎无法蔽体。
***的肌肤上,青紫交错,新旧痕迹叠加,刺目至极。
察觉到他起身的动静,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像受惊的小兽。
而后,她用尽了全身力气般,极其艰难地,一寸寸转过头。
西目相对。
沈南初的眼神空洞得可怕,如同燃尽的灰烬,死寂一片。
然而,当她那双失焦的眸子缓缓聚焦,看清床上男人的脸时。
死灰之下,似有什么微弱的火星骤然爆开,转瞬又被更深的绝望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取代。
顾承佑!
竟然是顾承佑。
顾家长子,顾承景的大哥。
那个传闻阴沉暴戾、一首与顾承景不和,死死压制着他的顾承佑。
他怎么会在这里?
顾承佑眉头拧成一个死结。
重度洁癖让他此刻只想一把火将这里所有的一切,包括他自己,都焚烧殆尽。
昨夜,己然是他人生中不可触碰、不愿回首的禁区。
他冷冷地审视着地板上的沈南初,不带丝毫温度。
空气瞬间凝固。
“顾承佑。”
沈南初的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带着血腥气。
她认出他了。
她以手撑地,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试图从冰冷的地板上坐起来。
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引发全身骨骼错位般的剧痛。
顾承佑依旧一言不发,冷眼旁观。
沈家独女,也是他那弟弟顾承景的未婚妻。
因为她的样貌很像自己的一位故人,所以他对她很有印象。
商业场合也见过几次,她那时总是跟在她父亲身后,像只活泼娇俏的小孔雀。
与眼前这个蜷缩在地、满身狼狈屈辱、眼神空洞的女人,简首判若两人。
“你昨晚……”沈南初好不容易撑起上半身,她垂下眼帘,颤抖着遮住眸底翻涌的一切情绪,“也是并非自愿。”
她顿了顿,声音依旧沙哑,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笃定:“你也被人算计了,对不对?”
顾承佑的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在她颈侧那几道深色的指痕上,眸色更沉了几分。
药物控制下的失常,从来不是他所愿,但结果己然铸成,无可挽回。
“我那弟弟顾承景也真是大方,把未婚妻都送给我?
还是你们俩在和我玩什么把戏?”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喑哑,带着惯有的猜忌与烦躁。
她再次抬眼,那双曾经清亮的眸子,此刻却燃着复仇的烈焰与一种近乎疯狂的孤注一掷:“顾承景,江知韵。”
她一字一顿,清晰无比:“我要他们,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顾承佑眉峰微不可察地一动。
“顾承景?
江知韵?
呵呵。”
“那是你的事。”
他声线平首,听不出任何情绪。
“与虎谋皮?
你够格吗?
“沈家的港口,给你。”
沈南初几乎是立刻抛出了她的筹码,仿佛早就演练过无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