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樱花刺青与薄荷铁盒
林夕的钢笔尖在提案书上洇开第五个墨点时,茶水间飘来的议论声让她的指甲又开始无意识敲击桌面。
"听说创意部这次要完蛋......"
"陈默那天在总监办公室待了二十分钟......"
玻璃幕墙外的霓虹灯牌把她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两半,耳后那枚樱花刺青在碎发间若隐若现。这是她成为广告公司最年轻创意总监的第三年,也是姐姐林樱车祸去世的第七年。
防尘帘后堆积着上百个汽车模型,红色法拉利车灯突然闪烁两下——这是后勤部检修设备的信号。林夕捏了捏发烫的眉心,钢笔在虎口戳出月牙状红痕。新季度汽车广告的竞标方案像块烧红的烙铁,在她太阳穴突突跳动。
"林总监?"
沾着机油味的声音惊散满室冷寂。陈默抱着器材箱站在门边,工装裤口袋露出半截缠枝纹铁盒,月光从二十六层的落地窗漫进来,在他睫毛上凝成细小的银河。
"后勤部要锁门了。"他递来薄荷糖的动作像在投喂流浪猫,"低血糖会影响判断力。"
林夕盯着糖盒内侧磨损的"M"字刻痕,突然想起上周夜里的场景。当时她蜷在办公椅修改方案,这个沉默寡言的后勤职员突然出现,递糖的手腕内侧有道蜈蚣状的旧疤。
"陈先生很闲?"她推开糖盒,钢笔在文件划出尖锐的折角,"与其操心别人血糖,不如检查监控有没有死角。"
此刻陈默的喉结在阴影里滚动,像吞咽了所有未出口的言语。走廊射灯突然扫过他的背影,在墙面投出扭曲的樱花剪影,恰好覆在林夕耳后的刺青上。
三小时后,林夕在茶水间冰柜发现被调包的投标书。本该密封的档案袋敞着裂口,她亲手画的星轨图方案变成了儿童简笔画,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