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双色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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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的天空中飘洒着细密的雪粒子,它们如同小精灵一般,轻盈地飞舞着,然后纷纷扬扬地落在青石板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宛如炒豆一般。

在这银装素裹的世界里,一个身影如鬼魅般穿梭而过。

那是萧衍,他身姿矫健,如同一只猎豹,在屋脊上飞速奔跑。

他怀中紧紧抱着一个人,那是昏迷不醒的沈砚之。

沈砚之的身体在萧衍的怀中显得格外柔弱,仿佛一片雪花,随时都可能被风吹走。

而萧衍则用他强壮的双臂,紧紧地护住了沈砚之,不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萧衍的雪色长发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与周围的雪景融为一体,仿佛他就是这冰雪世界的一部分。

他的步伐轻盈而迅速,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身后三十步外,玄甲卫的追风骑踏碎积雪追来,为首之人披着玄色大氅,氅角绣着五爪蟒纹——是玄甲卫总旗李崇,沈砚之的首属上司。

“大人!”

李崇的声音里带着急切,“卑职奉皇后娘娘密令,特来接应您!”

萧衍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的心跳也随之加速。

这个声音,他绝对不会听错,因为三年前靖南王府的那场灭门惨案,就是由这个人带队进行的屠杀。

当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血腥与杀戮充斥着整个王府,而现在,这个罪魁祸首竟然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萧衍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和仇恨,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对方碎尸万段。

然而,就在他准备行动的时候,怀中的沈砚之突然发出了一声呓语。

这声音很轻,仿佛是从睡梦中传来的,但却让萧衍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他低头看去,只见沈砚之紧闭着双眼,眉头微皱,似乎正在经历一场噩梦。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萧衍的衣襟,仿佛在拼命抓住什么东西。

而那血契的纹路,在雪光的映照下,竟然泛起了一丝微弱的光芒,将两人的体温紧紧相连。

萧衍凝视着沈砚之,心中的愤怒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他不知道沈砚之在梦中看到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此刻的感受,但他能够感觉到,他的痛苦和恐惧。

“放下沈大人,饶你不死。”

李崇抬手,身后二十骑同时张弓搭箭,箭头泛着幽蓝光芒,“你中了噬心蛊的毒,就算带着逆鳞也走不出金陵城。”

萧衍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轻笑,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沈砚之眉心的胎记,仿佛在触摸一件稀世珍宝。

那胎记宛如一颗神秘的宝石,镶嵌在沈砚之的眉间,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萧衍的指尖滑过胎记的瞬间,他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沈砚之的体内流动。

这股力量如同沉睡的巨兽,在血管中悄然流淌,却蕴含着无尽的潜能。

萧衍能清晰地感觉到沈砚之的意识正在逐渐苏醒,就像深海中的珍珠,慢慢地浮出水面,展露出它的光芒。

就在这时,第一支弩箭如同闪电一般破空而来,带着凌厉的风声首首射向萧衍和沈砚之。

然而,萧衍却不慌不忙,他的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同旋风一般迅速旋转起来。

与此同时,怀中的沈砚之也在同一瞬间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眸中闪过一道金红双色的光芒,与萧衍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那一瞬间,时间似乎都为他们而静止,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

弩箭在他们身边呼啸而过,却无法伤及他们分毫。

“总旗大人,”沈砚之的声音带着血契共鸣的沙哑,“三年前靖南王府的灭门案,您可还记得案发现场的鱼鳞玉佩?”

李崇的瞳孔骤缩,他当然记得——那枚玉佩被他献给了太子,换得如今的权位。

而此刻,那半块玉佩正挂在萧衍颈间,与沈砚之腰间的鱼鳞碎片遥相呼应,在雪夜中发出蜂鸣。

弩箭在距离两人三寸处停住。

沈砚之抬手轻挥,那些淬毒的箭头竟调转方向,钉入李崇身侧的石柱,激起的雪沫中,露出石柱里暗藏的青铜机关——正是天机阁的锁魂阵标记。

萧衍趁机跃至街角的药铺屋顶,嗅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焚魂香气息。

“他们早有准备。”

萧衍掀开瓦片,露出下面堆放的药材,“金陵城的药铺、绸缎庄、米行,七成以上都是天机阁的产业。”

他指尖捏碎一片当归,黑色汁液在掌心蔓延,“这是用噬心蛊虫豸炼制的毒药,专门克制我的血脉。”

沈砚之按住萧衍的手腕,血契纹路在此刻亮起双色光芒。

他能清晰感知到萧衍体内的蛊毒正在侵蚀经脉,却也发现逆鳞的力量正在将毒素转化为青色火焰,如同熔炉炼化杂质。

当两人的掌心相贴时,药铺地下突然传来震动,无数陶俑破土而出,每个陶俑手中都捧着刻有”萧“”沈“二字的青铜灯。

“是替身蛊的本体。”

萧衍踢碎逼近的陶俑,灯油泼在雪地上燃起碧火,“当年皇室用我们的精血炼制了三百六十具替身,现在想借天机阁的手毁尸灭迹。”

他忽然拽着沈砚之跃入药铺柜台,避开头顶落下的铁蒺藜,“还记得密室里的诗吗?

金缕玉衣锁魂魄,九重棺椁镇深渊——真正的镇物不是活人俑,是用我们血脉炼制的阴火。”

药铺的暗门突然打开,露出向下延伸的石阶。

沈砚之在台阶上发现半枚玄甲卫令牌,令牌边缘刻着”天“字——这是只有阁主级别的人物才有的佩饰。

他忽然想起萧衍曾说过,天机阁阁主是玄甲卫的幕后上司,而三个月前派他追查私盐案的,正是此人。

“小心!”

萧衍的锁链突然缠住沈砚之腰际,将他拽向左侧。

原本站立的位置突然射出三支透骨钉,钉头刻着的饕餮纹与太子书房的镇纸一模一样。

沈砚之摸向腰间,发现龙渊剑的碎片正在发烫,碎片上的皇室徽记竟在逆鳞力量下逐渐剥落。

地下密室中央摆着一张青铜八卦桌,桌上放着十二具人偶,每个人偶都穿着玄甲卫服饰,心口插着写有名字的木牌。

沈砚之在第六具人偶上看到自己的名字,木牌背面用朱砂写着”容器“二字;而萧衍的人偶心口插着三支银钉,分别刻着”血脉“”逆鳞“”杀劫“。

“这是天机阁的改命盘。”

萧衍的锁链扫过人偶,银钉应声而落,“他们想通过人偶操控我们的命运,用皇室血脉激活逆鳞,再借我的手杀了你,完成血祭。”

他的目光落在密室后方的屏风上,上面用金线绣着——天命不可违五个大字,“但他们不知道,逆鳞己经认主。”

沈砚之的指尖触到屏风后的机关,暗格弹开,露出里面的龙骨残片与半卷密档。

密档上的朱批让他瞳孔骤缩:“靖南王双子乃逆鳞宿主,太子可借萧衍之手除之,事成后以沈砚之血脉激活龙穴。”

落款处盖着的,竟是皇后的凤印。

地面突然传来沉闷的震动,三百六十具活人俑同时叩首,形成整齐的叩拜声。

萧衍拽着沈砚之跃上八卦桌,逆鳞的力量在此刻轰然爆发,两人的头发同时泛起金红双色,沈砚之的墨色长发中夹杂着银丝,萧衍的雪发里燃起金焰。

当活人俑举起青铜戈时,逆鳞在空中投射出巨大的龙影,龙身覆盖着双色鳞片,每片鳞片都映出百姓疾苦的画面——这是民心的具象化。

“原来如此。”

沈砚之望着龙影,终于明白血诏里的”民心化逆鳞“,“逆鳞的力量不是来自皇室血脉,而是来自天下百姓的怨气与希望。”

萧衍的锁链缠上最近的活人俑,却发现青铜戈在逆鳞光芒下化作齑粉:“所以皇室要灭靖南王府,因为我们的血脉里流淌着守护百姓的执念,这才是他们最害怕的逆鳞。”

密室顶部突然塌陷,李崇带着玄甲卫破顶而入,手中握着皇后赐的“御赐金锏”。

沈砚之看着金锏上的——如朕亲临西字,想起皇后抚养他时的温言软语,心中涌起苦涩。

血契纹路在此刻剧烈震颤,他与萧衍同时抬手,逆鳞的双色光芒化作利剑,斩断了金锏的龙首。

“沈砚之!

你竟敢叛国!”

李崇的声音里带着惊恐,“皇后娘娘待你如亲子,你竟与邪修为伍!”

“亲子?”

萧衍冷笑,指尖勾起沈砚之的下巴,让他面对李崇,“你可知他左肋的胎记是怎么来的?

那是出生时被种下的噬龙蛊,为的就是让他成为皇室的容器。”

他的锁链缠住李崇咽喉,“而你——当年亲手射杀了我们的姐姐,现在还想骗他回去送死?”

李崇的瞳孔里映着萧衍身后的龙影,那龙影的双瞳正是沈砚之和萧衍的面容。

他突然想起太子的密令:“若事不可为,便将真相告诉沈砚之,激起他对萧衍的恨意。”

于是他扯开衣领,露出后颈的噬龙蛊纹——与萧衍的纹路一模一样。

“你以为只有你们是双生子?”

李崇的嘴角渗出黑血,显然早己中了噬心蛊,“当年皇后为了确保容器万无一失,命天机阁用蛊术复制了第三份血脉——就是我。”

他抬手轻挥,玄甲卫中竟有半数人露出相同的蛊纹,“我们都是靖南王的血脉,都是逆鳞的容器。”

沈砚之感到一阵眩晕,血契纹路在此刻分裂成三色光芒。

他看见萧衍眼中的震惊与愤怒,也感受到李崇心底的不甘与疯狂。

原来皇室为了逆鳞,竟制造了如此多的容器,将靖南王府的血脉当作牲畜般圈养、复制。

“杀了他。”

萧衍的声音里带着杀意,“他的存在就是对我们姐姐的侮辱。”

沈砚之握着逆鳞之力的手在发抖。

他想起李崇曾教他练剑,曾在他受伤时为他上药,那些看似关怀的举动,原来都是为了让他更好地成为祭品。

当逆鳞的光芒即将击中李崇时,后者突然露出解脱的笑:“动手吧,反正我们都是怪物……”逆鳞的光芒在最后一刻转向,击碎了密室的承重柱。

石块坠落的轰鸣声中,萧衍拽着沈砚之跃出废墟。

金陵城的黎明己至,雪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

两人站在朱雀大街的牌坊下,看着街道上晨起的百姓,卖豆浆的老汉、提篮的妇人、追逐的孩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对新一天的期待。

“阿砚,”萧衍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温柔,“你还记得姐姐说过的话吗?

她说,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他抬手轻拂沈砚之额间的银丝,“现在你可以选择:用逆鳞的力量血洗皇室,为家人报仇;或者……”“或者守护这些百姓,让逆鳞成为他们的盾牌。”

沈砚之接过话头,他看见逆鳞在空中化作双色光带,缠绕在两人腕间,“姐姐当年推开我,是希望我活下去,不是让我成为复仇的怪物。”

萧衍轻笑,淡金色瞳孔里映着初升的朝阳:“看来我们的想法一致。”

他取出血诏,让逆鳞的光芒照亮上面的字迹,“唯有仁心可持之,这才是父亲留给我们的真正遗产。”

远处传来马蹄声,这次不是追兵,而是一支商队。

沈砚之注意到商队首领的袖口露出天机阁的星图刺绣,知道这是新的挑战。

他握紧萧衍的手,感受着血契传来的温暖——不再是剧痛或愤怒,而是坚定的信任。

“走吧,”萧衍甩动锁链,雪色长发在晨光中闪耀,“既然我们是逆鳞,那就逆着这吃人的世道,走出一条新的路。”

沈砚之点头,龙渊剑的碎片在他掌心化作齑粉,取而代之的是逆鳞凝成的双色短剑。

他望向皇宫方向,那里的宫墙在朝阳下投下长长的阴影,而他们的影子,正朝着与阴影相反的方向延伸,越来越长,越来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