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晶屏显示着猩红的"-18"，这个数字像凝固的血珠般刺眼。
整栋公寓只有地上二十层，物业登记册里连地下车库都只标注到B3。
后背渗出冷汗，衬衫黏在皮肤上，空调明明显示26度，鼻腔里却钻进潮湿的霉味。
手机突然在裤袋里震动，锁屏界面弹出新消息。
监控APP提示1204室门前有异常，配图是实时画面——深褐色水渍正从我的门缝下渗出，在走廊瓷砖上蜿蜒成蛇形。
可我现在明明站在电梯里，房间里只有昨天喝完的可乐空罐。
电梯开始上升，数字跳动时发出老式打字机的咔嗒声。
1层，2层，水渍在监控画面里已经扩散到整个走廊，那些蜿蜒的痕迹开始组成某种象形文字。
当楼层显示跳到13时，所有按钮突然熄灭，轿厢猛地下坠。
失重感让胃袋翻涌，头顶的LED灯管滋滋闪烁。
我抓住扶手，看到镜面轿厢壁上浮出细密的水珠。
那些水珠在镜面汇聚成文字：还剩四层。
手机在此刻发出尖锐警报，监控画面里，我的防盗门正在从内部被撞击，门板凸起手掌的形状。
"叮——"电梯停在17层，门缝里渗进暗红液体。
走廊应急灯忽明忽暗，我看到无数湿漉漉的手印从电梯口蔓延到1704室门前。
那扇贴着褪色春联的门板后传来指甲抓挠声，混合着类似溺水者的呜咽。
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视频，画面里是我瘫坐在电梯角落，喉咙被透明水草勒出紫痕。
进度条显示00:04:37，正在倒计时。
这时轿厢猛地震动，楼层数字开始疯狂跳动，-18层按钮亮起血光。
镜面突然浮现管理员苍白的脸，他的瞳孔泛着溺水者的灰白："每个祭品都会收到自己的死亡直播，这是河伯的仁慈。
"他的制服领口钻出半透明的水蛭，"你该庆幸被选中的是电梯，上次那个姑娘在浴室泡发了三天才..."我抓起包里的瑞士军刀刺向镜面，裂纹蛛网般绽开时，管理员的脸碎成五块。
其中一块嘴角还在翕动："...找到替死鬼就能活，就像三年前那个程序员把怀孕的妻子..."轿厢再次下坠，手机倒计时跳到00:01:09。
监控画面显示我的房间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