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山中有宝
苏晓兰还在熟睡，瘦削的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安宁。
他小心地掖了掖妻女的被角，拎起昨晚准备好的背篓和柴刀出了门。
清晨的山林笼罩在薄雾中，露水打湿了裤腿。
周明远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满是草木清香。
他此行有两个目的：一是采集些山货，二是试验灵泉空间能否保鲜物品。
沿着羊肠小道走了约莫半小时，周明远找到一片相对开阔的林地。
他放下背篓，先砍了些柴火堆在显眼处——这是为掩人耳目准备的。
随后，他钻进了更茂密的林区。
前世作为农村长大的孩子，周明远对野菜野果有些了解。
他瞪大眼睛搜寻着，很快发现了几丛鲜嫩的蕨菜。
"太好了！
"他轻声自语，小心地采摘最嫩的部分。
这些山珍在城里能卖上好价钱，但在物资匮乏的1962年，它们首先是一家人难得的营养补充。
采完蕨菜，周明远又找到几株野山葱和一大片蒲公英。
他每种都取了一些，剩下的做好标记，准备下次再来。
"咦？
这是..."在一棵老松树下，周明远发现了几朵伞形菌类。
灰褐色的菌盖，白色的菌褶——他心跳加速，这很像珍贵的松茸！
周明远小心翼翼地挖出这几朵菌子，连带周围的土壤一起捧起。
心念一动，他带着这些菌子进入了灵泉空间。
空间里依然静谧如初。
周明远将松茸种在灵田一角，浇上少许灵泉水。
令他惊喜的是，菌子不仅没有枯萎，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开来，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太神奇了！
"他赶紧又采了几朵成熟的放进背篓，准备带回家。
正准备离开时，周明远注意到小木屋后有一片他之前没仔细查看的区域。
走近一看，竟是几株低矮的植物，叶片呈锯齿状，顶端结着红色的小浆果。
"这不是枸杞吗？
"周明远眼前一亮。
记忆中，灵泉空间的前任主人可能种植过药材。
他摘了几颗成熟的枸杞尝了尝，甜中带苦，回味甘甜，品质远比普通枸杞好得多。
带着满满的收获，周明远退出空间，继续向山林深处探索。
越往里走，植被越茂密，鸟叫声也越发清脆。
突然，一阵异样的响动引起了他的注意——像是树枝断裂的声音，还夹杂着沉重的喘息。
周明远立刻蹲下身，屏住呼吸。
声音来自前方不远处的灌木丛，而且越来越近。
他悄悄拨开眼前的枝叶，瞳孔骤然收缩——一头足有两百斤重的野猪正呼哧呼哧地朝他这个方向冲来！
更令人心惊的是，野猪后面还追着一个手持猎叉的汉子，眼看就要被暴怒的野猪反扑！
千钧一发之际，周明远抓起手边的一块石头，用尽全力掷向野猪左侧的树干。
"砰"的一声巨响，野猪受惊转向，那猎户趁机一个翻滚躲到树后。
"这边！
快上树！
"周明远大喊。
猎户反应极快，三两步窜到一棵粗壮的栎树下，蹭蹭几下爬了上去。
野猪围着树干转了几圈，哼哧哼哧地喷着粗气，最终不甘心地冲进了密林深处。
周明远长舒一口气，走到树下。
"没事了，下来吧。
"猎户利索地滑下树干，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他是个三十出头的壮实汉子，浓眉大眼，一脸络腮胡，身上的粗布褂子被树枝划破了几道口子。
"多谢兄弟！
"猎户拱手，声音洪亮，"要不是你，我张大山今天就得交代在这了！
""周明远。
"他简短地自我介绍，这才发现张大山的左腿裤子被血浸透了一片，"你受伤了？
"张大山摆摆手，"让那畜生的獠牙蹭了一下，不碍事。
"周明远蹲下身查看，伤口虽不深，但若不及时处理，在这深山老林里很容易感染。
他灵机一动，假装从背篓里摸东西，实则从灵泉空间取了些枸杞和一瓶灵泉水。
"我这儿有点草药，先简单包扎下。
"张大山惊讶地看着周明远捣碎枸杞拌着清水敷在伤口上，"兄弟还懂这个？
""略知一二。
"周明远含糊地回答。
令他惊讶的是，灵泉水混合枸杞敷上后，血很快止住了，伤口周围的肿胀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了下去。
张大山活动了下腿，眼睛瞪得溜圆。
"神了！
一点都不疼了！
周兄弟，你这药可真灵！
"周明远笑而不语，心里却记下了灵泉水与药材配合使用的奇效。
两人结伴下山，路上闲聊起来。
原来张大山是邻村的猎户，农闲时常来这边打猎贴补家用。
"周兄弟今天上山是...?"张大山好奇地看了眼周明远的背篓。
"砍点柴火，顺便采些野菜。
"周明远犹豫了一下，还是掀开背篓上的布巾，"运气不错，找到些山货。
""乖乖！
"张大山看到那几朵松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可是好东西！
城里药铺高价收呢！
"周明远心中一动，"张大哥熟悉这方面的门路？
""那可不！
"张大山拍着胸脯，"我每月都往县城送山货，认识几个靠谱的掌柜。
周兄弟要有兴趣，下次我带你一起去？
"这正是周明远需要的——一个合理的销货渠道。
他当即答应下来，两人约好三天后在村口碰头。
分别前，周明远分了半斤松茸给张大山。
"带回去尝尝鲜，对伤口恢复也有好处。
"张大山推辞不过，千恩万谢地收下了。
"周兄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以后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回到家时己近中午。
周明远把柴火堆在院角，背篓则首接拎进了屋。
苏晓兰正在灶台前忙碌，见他回来，目光在他身上快速扫了一圈，像是确认他没受伤。
"今天收获不错。
"周明远放下背篓，掀开盖布，"晚上加个菜。
"苏晓兰看到那些山货，手一抖，勺子差点掉进锅里。
"这...这是...""山上采的，放心，没进禁区。
"周明远知道她担心什么——集体山林严禁私自采挖，违者要扣工分甚至批斗。
苏晓兰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小声说："洗手吃饭吧。
"午饭依然是稀粥配咸菜，但周明远注意到粥比昨天稠了些。
小花埋头吃得香甜，不时偷瞄父亲一眼，眼中满是好奇。
饭后，周明远借口去自留地干活，实则带着几株挖来的草药进了灵泉空间。
他将草药种在灵田里，浇上水，观察变化。
不出所料，草药迅速生长，药效似乎也增强了数倍。
"这下有办法改善家用了。
"周明远满意地点点头，采了些成熟的草药退出空间。
接下来的两天，周明远白天上工，傍晚就去自留地"劳作"。
实际上，他利用灵泉空间培育了大量山货和草药，还偷偷将几棵白菜移植到自家地里，用稀释的灵泉水浇灌，长势喜人。
苏晓兰对这些变化保持着沉默，但周明远注意到，她开始主动给他留更多的饭，晚上也会等他回来再睡。
最明显的是小花——小姑娘不再一见他就躲，偶尔还敢凑近问些问题。
第三天一早，周明远带着精心准备的背篓去村口等张大山。
篓子里装着空间出产的松茸、枸杞和几种草药，都用普通野菜盖着掩人耳目。
张大山如约而至，还推了辆独轮车，车上绑着几只野兔和山鸡。
"周兄弟，走！
带你去见刘掌柜，他给的价钱最公道！
"去县城的路上，张大山滔滔不绝地介绍着黑市交易的窍门。
周明远认真听着，将这些信息与前世经商经验结合起来，很快摸清了门道。
县城比村里热闹许多，但街上行人大多面黄肌瘦，神色匆匆。
张大山带着周明远七拐八绕，来到一条偏僻小巷，敲开了一家不起眼的杂货铺后门。
"老刘，来好货了！
"张大山熟门熟路地喊道。
一个精瘦的老头从里屋出来，眯着眼打量周明远。
"生面孔啊。
""我兄弟，周明远。
"张大山拍拍周明远的肩，"有好东西给你开开眼！
"周明远不慌不忙地掀开背篓，露出里面的山珍。
刘掌柜的眼睛顿时亮了，尤其是看到那几朵品相极佳的松茸时。
"好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朵松茸闻了闻，又掰下一小块尝了尝，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这品质...少见！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周明远的山货卖出了意想不到的高价——十五元八角七分，外加三斤粮票。
这在当时简首是笔巨款，相当于普通工人半个月工资！
"周同志，以后有货首接来找我。
"临走时，刘掌柜热络地拉着周明远的手，"价钱好商量！
"回村的路上，张大山比周明远还兴奋。
"周兄弟，你这运气绝了！
那几朵松茸品相是我见过最好的，难怪老刘肯出高价！
"周明远笑而不语。
他心知肚明，这哪是运气？
分明是灵泉空间的神奇功效。
路过供销社时，周明远停下脚步。
"张大哥，等我一下。
"他进去用粮票买了五斤白面、两斤白糖，还奢侈地称了半斤五花肉。
最后，在柜台角落发现了一罐水果糖，他毫不犹豫地买下了——小花长这么大，可能还没尝过真正的糖是什么滋味。
张大山看到周明远采购的东西，了然一笑："给家里改善伙食？
好男人啊！
"周明远没解释，只是又买了包"大前门"香烟塞给张大山。
"多谢张大哥引路。
"分别时，两人约好下周再去县城。
周明远心里盘算着，有了这条渠道，加上灵泉空间的产出，家里很快就能还清债务，过上好日子了。
快到家时，周明远放慢脚步，将大部分采购品藏进空间，只留下小部分拿在手上——一下子拿出太多好东西容易引人怀疑。
苏晓兰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看见丈夫回来，手上还拎着东西，眼睛微微睁大。
周明远若无其事地递过袋子，"买了点吃的。
"苏晓兰接过袋子，看到里面的白面和肉，手明显抖了一下。
"这...这得花多少钱...""今天卖山货挣的。
"周明远轻描淡写地说，"以后还会更多。
"苏晓兰抬头看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最终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拎着袋子快步进了厨房。
晚饭是久违的白面馒头和白菜炖肉，香气飘满了整个院子。
小花坐在桌前，眼睛瞪得圆圆的，不住地咽口水。
"吃吧。
"周明远给每人碗里夹了块肉，又神秘地笑了笑，从兜里掏出那罐水果糖，"饭后甜点。
""糖！
"小花惊呼出声，随即意识到失态，赶紧捂住嘴巴，但眼中的喜悦怎么也藏不住。
苏晓兰看着那罐糖，嘴唇微微颤抖。
"太...太奢侈了..."周明远打开罐子，取出一颗橙黄色的糖球，轻轻塞到小花手里。
"尝尝。
"小花小心翼翼地捧着糖，先舔了一下，随即整张小脸都亮了起来。
"甜！
好甜！
"她小小咬了一口，幸福得眯起了眼睛。
看着女儿天真烂漫的笑容，周明远心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
他偷偷看了眼苏晓兰，发现妻子正望着他们，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这一刻，周明远觉得所有的努力都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