镊子夹起那块欧米茄海马腕表时，金属表链与不锈钢托盘相撞，发出清越的声响。
"表盘裂了。
"她对着录音笔说，指尖抚过表面蛛网状的裂痕。
秒针卡在三点零七分，日历窗显示着八月二十三——正是台风登陆那日。
突然，她的动作顿住了。
表壳背面的防水标识在放大镜下泛着幽蓝的光，200米防水深度，可这枚旋入式表冠竟处于开启状态。
季晚直起身，解剖台上的尸体在无影灯下泛着蜡质的光，死者右手食指指腹有道新月形伤口。
窗外又一道闪电劈开夜空，映得解剖室忽明忽暗。
季晚摸出手机，凌晨两点四十七分，距离台风眼过境还有四小时。
她点开陆沉发来的现场监控视频，十六倍速播放的画面里，季明晖最后一次出现在镜头前是昨晚八点零五分，抱着牛皮纸箱穿过走廊。
画面突然卡顿，季晚按下暂停键。
纸箱缝隙里露出一截黄铜色金属，像是老式钟表的摆锤。
她将图片放大，突然想起季公馆书房那个停在八点零五分的落地钟。
解剖室的门被猛地推开，陆沉带着海风的咸腥气闯进来。
他黑色雨衣还在滴水，手里举着物证袋，一枚沾着茶渍的齿轮在密封袋里泛着冷光。
"书房暗格里发现的。
"他的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钟表匠说这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瑞士产的八音盒机芯。
"季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扯下橡胶手套，露出指尖被福尔马林泡出的褶皱："死亡时间要修正。
当尸体浸泡在25℃海水中，直肠温度每小时下降会比常温快0.8℃。
"陆沉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摸出烟盒又塞回去，金属打火机在掌心转了个圈："所以真正的死亡时间不是九点半？
""至少提前四十分钟。
"季晚指向解剖台上的腕表，"防水表冠开启说明死者生前接触过水，但案发当天全市停水。
"她调出气象局数据，暴雨红色预警的图标刺目地亮着，"除非他去过海边。
"窗外炸响的惊雷中，陆沉的手机突然震动。
技术科发来的3D建模图在屏幕上旋转，被海水冲垮的防波堤缺口处，一道新鲜的车辙印通向季公馆后门。
"季明晖的奔驰G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