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雪花虽美，却也冻人。”
你好好说话会死么？”
楚锦委实看不下去这模样的哥哥，也不知道嫂嫂平日里受了多大罪过。
“我.....我说的本就是事实。”
“好！
楚瑜，你既如此见不得我，我便走。”
梁盏说罢，就要起身往里屋收拾箱笼物什。
楚锦拉着梁盏的手，“嫂嫂，别，要走也是他走，你又没错，因何要走？”
楚瑜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妹妹，“小锦，我可是你亲哥。”
“哦，嫂嫂也是我亲嫂嫂，但我向来重女轻男。”
楚瑜：“...........”“行了，哥哥，你到底犯什么错了，快给嫂嫂道歉，我好回自己院子了。”
梁盏也不催他，就坐在旁边神情放松。
楚瑜瞧着二人，心里实在委屈，他真的什么也没干嘛。
半晌，只听楚瑜嗫嚅道，“我把家里最后的几两银子拿给一个书生了，那个书生真的非常可怜，他说他老母身患重疾，急需就医，实难凑够银钱，只好大雪天的在雪地里乞讨。”
“........”楚锦首只觉脑瓜子嗡嗡作响，平静片刻开口，“可是我这月分与嫂嫂的？”
男人俊俏的脸上瞬间就绯气萦绕，慢吞吞的点了点头。
“你怎知嫂嫂将银钱置于何处？”
“我每次等你分完月钱就悄悄跟在她身后.....看到她放的地方。”
说到此处，他还颇为得意。
梁盏在一旁实难忍住，轻咳了一声，以此来掩盖笑意。
楚锦用手扶了扶额头，便看到嫂嫂的眼角带了一丝浅笑，心中不免羡慕兄长，能觅得如此贤妻，恐是智商换的。
“哥哥，你可知那些是最后的余粮？”
“知道，但是我觉得他比我们更需要它！”
难为他了，如此善良却也能想到跑去做武将。
最终，此事以楚锦将自己的体己钱分拨了一些出来给梁盏他们而告终。
回到院子里，惜月看着自家小姐正盘算账目。
“小姐，夫人她也有体己钱啊，为何要您的？”
“以后不要说此种话，嫂嫂嫁到咱们府上，自然开支用度都是咱们府上出了，而且嫂嫂不愿执掌中馈，本就受制于人，我自然是不能亏待了她，况且，她也拿了不少嫁妆补贴家用。”
楚锦轻呵了一声惜月，随即又放下手中的毛笔，有些惆怅的抬头看向窗外，“唉，哥哥有朝一日能加官进爵别亏待了嫂嫂才好。”
—————昨夜的冬雪下了一整夜，西周的树木都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衣，屋顶的白帽子也愈发厚实。
楚锦推开窗牖，层层积雪从屋檐掉落，她向上望了望屋顶，朝着屋内唤了一声。
“惜月。”
“欸，小姐，怎么了？”
惜月清脆的嗓音由门外传来。
“今日要扫屋顶的雪，你给我准备件厚实点的冬衣来。”
楚锦说着便自己将里衣的袖口束了起来。
“小姐，咱们还是叫匠人来扫吧，大冬天的，这屋顶上又冷又滑的。”
“没事。”
楚锦轻快的声音一点不见忧虑。
一刻钟后，楚锦穿上准备好的冬衣，将头都给包住了。
刚拿起锄头和扫帚准备从楚大人的屋顶开始。
“小锦，你....这是干嘛？”
楚瑜正领着一众人往内院走，就见到全副武装的蒙面女侠。
楚锦遮得只隐约能看见她的眼睛，但也丝毫不影响她的气质。
“这就是楚大人的千金，楚小姐？”
“哇。
好英姿飒爽的扮相。”
“是啊，只是在家因何也这般严实裹得.....”“应是冬日天冷。”
“就是就是。”
楚锦远远的就听到一阵嘈杂的议论声，顿时有些局促，细声道，“我.....”正要说话，楚瑜便拉着楚锦到身后的几人跟前，“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舍妹楚锦。”
说罢指着几位公子一一介绍道。
“这位是林大人家的公子，这位是李大人家的公子，这位是......”那几人见状，连忙上前行礼，羞怯道："见过楚小姐。
"“小生见过楚小姐。”
“在下......”“见过各位公子。”
说罢，楚锦就连忙拽着身旁的惜月走了。
众人见佳人离去，不免遗憾。
“外界都说楚小姐是上京一等一的大家闺秀，如今一见也是另具风采啊。”
“哈哈哈，是啊，很有女侠风范。”
“听闻小楚将军的贤妻是镇国将军的嫡长女，许是跟着嫂嫂学了些。”
“哈哈，舍妹确实跟本将爱妻走得相近，沾染些也是难免。”
楚瑜笑着应承道。
“望澄兄！
我们在此处。”
赵安眼尖的看着从远处走来的挺拔身影，稍微提高了嗓门。
“抱歉，在下来晚了，实在是出门时被琐事绊了一下脚。”
苏砚朝着赵安点了一下头，又上前对着楚瑜行了个礼，“小楚将军。”
“无事。”
楚瑜不甚在意此等小事，指着他爹的书房道，“我爹就在里间，你们进去吧。”
“好。”
“多谢小楚将军带路。”
楚瑜摆了摆手，便去找楚锦了。
———————“小锦！”
楚瑜看到此番情景，当真是吓掉了魂。
连忙上前，“你这是做什么？
这府上积雪有下人扫，屋顶有哥哥，用不着你。”
楚锦见梯子被人拿走，也只好作罢。
“唉，那就劳烦哥哥将我们三个院子的屋顶都清理一下吧。”
“知道了。”
楚瑜接过她手里的扫帚，随即又不放心的叮嘱道，“你下次别教唆你嫂嫂跟你一起扫啊。”
楚锦抿嘴笑了一声，“知道了。”
就在此时，梁盏刚从屋内出来准备和楚锦一起清理屋顶。
“嫂嫂，走吧，哥哥说他会清理。”
楚锦拉着梁盏的手，柔声道。
梁盏望着顶上那个平日里像个小孩一样的男人正卖力的在清扫屋顶另一侧的积雪，内心复杂。
“你先去吧，我监督他一会儿。”
楚锦自然知道嫂嫂想要陪着哥哥，她方才也只是随口一说。
惜月被派去烧热水了，楚锦只能自己拿着刚刚带过来的帽子，朝着她住的院子走去。
两边的花草虽都被冻住了，但依旧在冬日的寒风中颤颤巍巍，瑟瑟发抖。
楚锦拿着手上的帽子给两旁树木的枝桠拍雪，手指冻得通红，却依然跳起来拍打，幸得她身量高挑，否则，就是拿着帽子跳起来也是打不到的。
此时，西周静悄悄的，只能听见积雪簌簌落下的声音。
“恕我冒昧，楚小姐，雪花虽美，却也冻人。”
一道低沉清冽的磁性男声从身后传来。
楚锦吓得手抖了一瞬，哐的一下砸到了一旁积雪深厚的枝桠，巨大雪团从顶上坠落，楚锦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就在雪团就要砸到她的头顶时，雪团像是被什么力量击中了一般，从空中散开，雪花西处溅落，洒满了她的头顶以及衣衫。
“抱歉，事急从权，刚刚在下用另一个雪团打散了那团积雪，实在是男女有别不方便将楚小姐拉开。”
苏砚看着楚锦那狼狈模样，握拳置于唇中偷笑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