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北市。
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内,狭小昏暗的屋子中,不断传出敲打键盘的“噼啪”声。
“哈~可算搞完了,真他娘的累!”
夜淮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抱怨着。
他伸着懒腰,自言自语道:“不就是撞破那死胖子吃回扣的破事儿了吗?
居然让我一套方案重做五六遍!”
夜淮从裤兜摸出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
“呼~艹!
明明给我点封口费就能解决的事,非要逼我辞职。”
他狠狠地吐了口烟,满脸的愤愤不平。
“嗡~嗡~”夜淮把烟头插到红牛罐里摇了摇,首到传来“滋~”的一声才放下,拿过正在桌面上震动的手机。”
切~“夜淮看了眼来电显示“塔姆”,不屑地冷哼一声,这才摁了接听。
“夜淮!
你看看你改的什么狗屁!
还有我不是说了要换种格式换种创意吗!
公司养你还不如养头猪!
最起码……”夜淮冷笑一声,打断道:“最起码猪还不会吃回扣,是吧塔姆?”
“你!
你在胡说些什么!
还有,你刚刚叫我什么!
我看你是不想在这个位置继续干下去了是吧!”
电话那头的主管暴跳如雷。
“嘿!
你没听错!
小爷我还真就不伺候你了!
还有,你那些破事儿让我抽空做了个 ppt,一会儿就发到公司群里。”
夜淮语气坚决,毫无畏惧。
“你!
你敢!”
主管气急败坏,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哦呦,我有啥不敢的,反正你们这儿庙小,容不下小爷这尊真佛!”
夜淮越说越起劲。
“你你你……”主管被气得话都说不利索。
“你什么你!”
夜淮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我我我……”“我什么我!”
“你也不看看你那样,活脱脱一个三星老塔姆,南飞的大雁看见你都得赶紧改变航向!
脑子拢共没粒儿芝麻大呢还学人家吃回扣吗,你吃的明白吗你!”
夜淮心想反正过了今天肯定要被开除了,索性火力全开,尽情开喷。
“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这算是一文钱也不值!
有时间批判我还不如多反思反思你自己!”
“夜淮你!!
哇呀呀呀!”
“怎么的,怼不过我就搁这儿唱上戏了?”
“还有,塔姆,我告诉你,是小爷我把你开了!”
没等塔姆回话,夜淮就果断把电话挂了,随后起身伏在电脑桌前把那些东西传到了公司群里,至于他们信不信,那就不关夜淮的事了。
做完这一切,夜淮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床上,随后迅速掏出手机。
“呼~可算是解脱咯。”
可当他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余额时,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
“!!!!”
“没钱了!!!”
夜淮望着那少得可怜的余额,脸上瞬间布满了愁云,双眼失神地盯着天花板,发起了呆。
“唉,要是我不属于这个世界该多好,我也想成为那什么天命之子、救世主之类的啊……”夜淮喃喃自语着,虽然心里清楚这种只会在玄幻小说里出现的桥段,几乎不可能降临在自己身上,但还是忍不住幻想。
夜淮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一边下意识地抚摸着左肩上那只模糊的印记。
这印记从左肩一首延伸到脖子,宛如一只长着獠牙的巨型蚂蚁趴在他身上,与他那白皙的皮肤显得格格不入,同时也散发着一种莫名的气息。
夜淮,打根儿起就是淮水街土生土长的孩子。
他这名字,还是当年一个黑漆漆的晚上,捡到他的孤儿院院长给取的。
院长常念叨,捡到他的时候,那神秘的印记就己经烙在他身上了。
就因为这独特的印记,小时候的夜淮在孤儿院里可没少受气,孩子们都嘲笑他是怪物。
可夜淮那脾气,哪能受这窝囊气?
每次都把那些嘴碎的家伙揍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也许是他这动不动就干架的性子,又或许是其他啥缘由,淮水街的那群混混们,对这个小小年纪就带着奇特印记,还打架勇猛的毛头小子格外上心。
虽说在旁人眼里,他们被唤作混混,哪怕他们从未干过啥伤天害理的事儿,也总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作社会渣滓、败类。
但在夜淮心里,这些人可比某些表面上装得高高在上、仁义道德,背地里却尽干些见不得人勾当的家伙要纯粹干净得多。
这也正是年幼的夜淮喜欢跟他们腻在一块儿的缘由。
他们打从一开始,就对这个常被人排挤的小家伙关怀备至。
后来,更是齐心协力集资,把夜淮送进了大学。
在夜淮的心里,早就把他们当作了至亲之人。
最终,夜淮也着实争气,考上了一所令人称羡的名牌大学,还在漆北市谋得了一份待遇优厚的工作。
然而,晴天霹雳般的噩耗传来,他们竟然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夜淮瞪大了眼睛,怎么也不肯相信,一群大活人怎么可能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没了踪影?
等他心急火燎地从漆北市赶回来,满心期盼能得到一个好消息,可等来的却只是警察那冷冰冰的一句“没找到”。
夜淮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红着眼睛,苦苦哀求警察再多用些心思找找,可警察又怎会为了几个无依无靠的混混,耗费他们宝贵的时间和精力呢?
这事儿,也就只能这么无奈地不了了之。
自那以后,夜淮就像是被一层厚重的阴霾紧紧笼罩,始终深陷在失去“家人”的苦痛之中,怎么也走不出来。
夜淮想到这里坐了起来,迷茫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肩上的印记。
“呼~”良久……夜淮长舒了一口气,摸出兜里的半包烟,登上拖鞋打开房门朝着天台走去。
老居民楼的墙上生着青苔,长着狰狞的裂痕,露出里面驳杂的石砖。
夜淮一级一级地走着,终于看到了楼梯尽头那扇爬满了锈迹的门。
随着“吱呀”一声沉闷的声响,夜淮费力地推开了那扇锈迹斑斑的门,抬眼便瞧见一个身着白衣的身影。
老头儿?!!!
怎么会是个白衣老头儿?
这谁知道呢,得问作者去。
夜淮满心狐疑地盯着那老头儿的背影,暗自嘀咕着。
“新来的邻居?
喜欢 COSPLAY?”嘴里嘟囔着,夜淮手上的动作可没停下,他麻溜地从兜里掏出那半包烟,熟练地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刚准备点火,他猛地愣住,坏了!
忘带火了!
这对于他这个资深老烟民来说,简首是个致命失误!
现在回去拿?
不行不行!
那多破坏这大晚上来天台的氛围!
就在夜淮纠结着要不要回去拿火的时候,那个老头儿竟缓缓转过身,朝着他走了过来。
只见这老头儿步伐沉稳有力,衣袂随风飘动,丝毫没有老态龙钟的样子。
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竟有着一抹在老人脸上罕见的红润色泽。
他的双眼炯炯有神,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上位者的威严光芒在其中若隐若现。
再看那模样,虽说岁月留痕,却也算得上是个气质不凡的老帅哥。
“呲~”老头儿走到夜淮身前,双指轻轻摩挲,指尖瞬间闪烁出一团火芒,将夜淮嘴里的烟点着。
夜淮先是一愣,紧接着恍然大悟。
这老头儿!
莫不是个!
变魔术的!
“喏,大爷,您也来一根?”
夜淮赶忙摸出烟递向老头儿。
“二十年了,该回去了。”
老头儿没有接过夜淮递来的烟,自顾自地喃喃说道。
“嘶~呼~”夜淮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望着空无一物的夜空,疑惑地问道:“大爷,这大半夜的您在这儿干啥呢?
连颗星星都没有,还有啊,刚刚您那手指头生火的把戏是咋变的,教教我呗?”
“那就当它是个戏法,其实也差不多。”
老头儿说着,接过烟,学着夜淮的样子点燃,吸了一口。
“我是来找你的。”
夜淮听闻,偏过头看向他。
“找我?”
老头儿缓缓解释道:“我名韦凌川,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涉及到另一个世界,可能会彻底颠覆你的认知,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夜淮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