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去世的第三天,我被秘密送到了外祖家。
三个月后,我父亲娶了镇北侯独女。
众人皆感慨,探花郎与镇北侯千金真是郎才女貌。
十里红妆,风头无两。
旁人感慨,我娘竟如此生来命薄。
除了我,无人知道我娘是被逼死的。”
1
承德三年,十一月三十日,宜嫁娶。
顾柳两家结两姓之好。
迎亲队伍长如龙,器乐声仿佛穿透了层层阁楼。
沿途的百姓纷纷涌上街头,想要目睹这一风采。
一时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羡煞旁人。
我看了看手腕上斩衰服露出的毛边。
今天更是我娘的百日祭。
我握紧了拳头。
漫天的红色让我恍惚看到了那天的血色。
如丝缕,跟随着我的每一次呼吸钻入我的肺腑,浓郁得化不开,快要让我窒息。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昭昭,别怕,等祭拜完你母亲,你跟舅舅去渝州吧。”
“我们先去看阿娘吧,舅舅。”
无论如何驱散,它都会执拗地萦绕着,凝结成仇恨。
仇恨生根,牢牢地扎在我的肺腑。
回了客栈的路上,
我趁舅舅不注意跑开了。
我从狗洞溜进了顾府,跑去了祠堂。
我带走了我娘。
我跑出了顾府,抱着我娘的牌位。
我想我娘了,我想告诉她。
我一定好好练字,再也不偷奸耍赖了。
她骂我也好,打我也罢,虽然她不曾打过我。
我不想她了无生机地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呕着血,却还要安慰我无事。
她明明这么爱美,为什么要让她一身血污地离开。
凭什么那一家可以这么快活,凭什么!
明明沽名钓誉,欺世盗名却世人称赞。
明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