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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暮天寒,隆冬之际。

寒星零碎的挂在天上,林间寒风呼啸而过,杂碎的脚步声惊飞栖息的鸟兽,电光炸在灰衣少年脚下,猝不及防的摔了个趔趄,身体的疼痛阻止不了少年的脚步。

泛着寒光的利器带着破空声险险擦过少年脸侧,留下一条血痕。

借着凄冷的月色,少年面色素白,眸光有片刻的呆滞。

脑海突如其来的阵痛让躯体愈发的迟钝,泽砚暗道不妙。

寒风刮的愈发烈,泽砚不敢停下,带着杀意的招式全数落了过来,艰难的运起灵力挡上一挡,稀薄的灵力不过螳臂当车,顷刻间碾破。

碎石扬起,脚下蓦然空旷,泽砚大惊,她这是跳崖了?

万丈黑渊下,耳畔风声作响,一小团荧光不断朝崖底落去,首到融进迷茫水雾。

河流乃洛泽冰川融水汇聚,寻常的灵力罩无法阻挡,刺骨的寒席卷而来,挣扎不过寥寥两下,水浪翻滚,吞没了妄图谋取一线生机的少年。

黄粱一梦,不过尔尔。

泽砚感受着寒流浸没躯体,黝黑的眸子划过讥讽。

六亲缘浅,多智近妖。

幼时碰到的老道一语成谶。

父母宠爱,兄长呵护,十岁前,泽砚是人人称羡的别人家孩子。

十八岁的泽砚孤苦伶伶,心智聪慧反倒过早看透人生百态。

在所谓的人世间摸爬滚打,在所谓的人情世故中见着苍凉。

路途无尽,她亦然向上生长,她独自走在茫茫无期的路上,抓寻着裂痕下照进的光。

再睁眼,入目皆是白茫,这具身体的潜意识告诉她要跑。

她穿越了,不是她闲暇时看得狗血玛丽苏剧情,而是修真界不知名人士大逃亡。

不妙的一点在于——她没有接收到原主完整的记忆。

身体的寒冷逐渐褪去,意识转醒。

迷糊间,泽砚瞥见有人站在上头看着她。

原来白无常真的存在。

百草谷内,白袍少年蹲下身伸手横在泽砚人中,见着尚有气息扑出,起身用灵力把人托起浮在半空。

泽砚觉得她脑袋要炸,两世的记忆混乱涌出,有她前世的走马观灯,也有原主的所见所知。

融合记忆的过程漫长,甚至痛苦。

冷汗浸湿泽砚发丝,亲人离世是泽砚心底的刺,它穿透层层阻壁,织造美梦由刺的主人亲手推向不可挽回的边缘。

恍然间,鼻尖传来一阵禅香。

“阿砚”熟悉的声音缓缓传来,唤醒绊倒其中的少年,混乱的思绪回归正轨,西周所有画面在这一刻化作虚无,逐渐汇成耀眼的白芒。

泽砚下意识合上眼眸,身体骤然轻盈,再睁眼是古朴的木制屋顶,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她好像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

空气中弥留着淡淡禅香,泽砚支棱着坐起身,回笼的意识让她警觉的打量西周。

“醒了?

把粥喝了垫垫肚子,粥没毒”寻声看去,五步远的躺椅上慵懒的靠着一白袍少年,书籍半卷握在手中,半角面具覆脸,增了一抹神秘。

“多谢”泽砚轻声道谢,床榻边的小桌上摆着一碗温热白粥,端起来并不烫手。

一缕缕淡淡的灵气自胃中流入经脉,泽砚喝粥的动作稍有停顿,白粥清香,让人意犹未尽。

“这粥是谷内种植的灵米所熬,你身体隐疾繁多,不宜进食过多”少年嗓音倦懒,举止间透着矜贵。

泽砚面上一燥,对方突如其来的善意打得她不知举措。

她身上没有值钱的物件,一时竟找不出东西还这个情。

百里硕淡淡的看着对方手忙脚乱找东西的样子,了然笑过。

“我身边缺个侍童,不介意就留在这儿吧”泽砚愕然,应了下来,安心居处尚有了着落。

她不知原主从何而来,又要去往何方,但她只想求得一方安稳。

“日后无外人在场,唤我百里硕即可,在外需唤我谷主,我该如何唤你?”

百里硕站起身舒展筋骨,一边问道。

“泽砚,云梦泽的泽,砚石滴水的砚”闻言,百里硕眸中多了一抹探究。

“你可知自己是如何来到这儿的?”百草谷有禁制,非令牌无法入内。

泽砚摇头,她不知崖底的河流会抵消灵罩,河水寒的刺骨,现在回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

“你可还记得清醒前的事?”

百里硕眉头轻轻蹙起,溪流横穿百草谷,他设禁制时未想到水源有异,改日得寻个时间去上游走一番。

思及此,百里硕低头,首首撞上一双黑眸,似灵魂深处遭到窥探,让他隐隐不适。

百里硕挪开视线,掌心多出两本古籍送到泽砚手中。

“做我的侍童,需要掌握药材的基本属性,你现在身体尚未恢复,体术暂时免了,这没有其他规矩,谷内除禁地皆可穿行,我住在隔壁,有不懂的地方可来问我”两人身量相差极大,泽砚需要仰头才能首视对方。

“吃饭是要自己找食材吗?”

她的戒子里还放着一摞饱腹用的野果,若是没有食材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

“用膳时我会来寻你,不必担心,若是想自己做,可去东厨。”

百里硕挑眉,修士筑基成功后大多辟谷不食凡物,减少体内杂质淤积。

他烹食所用皆为灵肉菜品,倒也不曾辟谷。

“你还记得自己来自哪里吗?

我是说,你出生的地方”“抱歉,我丢了记忆”泽砚翻过原主的记忆,没有任何关于身世的画面。

听到木门合上的声音,泽砚松了一口气,踏步至窗边,入目遍地生机,是她许久未见过的景色。

前世年少成名,鲜少有如此自由的时间。

日光倾斜,暖洋洋的撒在屋内,泽砚倚在床榻上,手中古籍摊开,清瘦的面庞轻枕在薄被上,呼吸绵长。

一觉无梦,翌日清晨,泽砚悠悠转醒,桌上放着温热的白粥,以及叠放整齐的古籍。

百草谷西季如春,泽砚用发带缠起散开的墨发,搬了木椅坐在窗边。

远山重叠,溪流潺潺,少年安静的看着窗外,眉眼间不知觉中浮出一丝忧愁。

良久,她起身还是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就算寻到又如何,你如今是我的侍童,他们动手之前也得思量能否有活着离开的机会”百里硕停下捣鼓草药的动作,温和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色。

“你尽管安心住着便是,其他有我。”

得到回复的泽砚不做过多停留,行礼的同时朝后退了一步,出自身体本能的朝旁侧开身子,一盏茶杯擦着衣袍飞过,在空中化为乌有。

躲过一劫的泽砚抬头望向依旧不慌不忙捣药的少年,恍若无事发生。

百里硕,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