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属泥鳅的吗!
"青面鬼周老三的九环大刀劈在岩壁上,火星子溅得比正月十五的烟花还热闹。
我缩着脖子从刀锋下滚过,后脖颈凉飕飕的,不用看都知道又少了一撮头发。
"周老三,你媳妇喊你回家喝避子汤!
"我边跑边扯嗓子,脚尖在峭壁凸起的石笋上连点三下。
身后轰隆一声,方才落脚的山石被刀气劈得粉碎,碎石块下雨似的往万丈深渊里掉。
这已经是本月第七波追兵。
自从三个月前在醉仙楼顺走了玄铁令,我就像块行走的糖糕,走到哪儿都招苍蝇。
要说这江湖至宝也忒不讲究,黑不溜秋的活像块炭,揣怀里都能把衣裳蹭脏了。
"小子找死!
"头顶突然罩下一片阴影,铁判官崔老四的判官笔直戳天灵盖。
我腰身一拧,整个人跟陀螺似的转出三丈远,落脚时却踩到块松动的山石。
身子一歪,半只靴子已经悬在断崖外。
"跑啊,接着跑啊。
"周老三狞笑着逼近,九环大刀叮当作响,"都说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我低头瞅了眼脚下翻涌的云海,忽然想起上个月在茶馆听书,那说书先生唾沫横飞地讲什么"跳崖必有奇遇"。
当时我还往台上扔了颗瓜子壳,笑骂这老儿话本看多了。
"二位爷,商量个事儿。
"我笑嘻嘻举起玄铁令,"这劳什子归你们,放我条生路如何?
"崔老四的三角眼顿时放光,判官笔却往前又递了三分:"杀了你照样能拿。
""那可未必。
"我突然松手,黑铁牌打着旋儿往崖底坠去。
俩人的眼珠子跟着玄铁令转了大半圈,我趁机抄起块碎石往崔老四胯下砸去。
趁着他捂着裤裆跳脚的功夫,我纵身跃向对面山崖。
耳畔风声呼啸,眼见就要抓住对岸藤蔓,周老三的刀气却削断了我的救命稻草。
"你大爷的——"这是我摔下悬崖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下坠时我居然还有闲心数数。
三十二丈,云雾湿得能拧出水;五十八丈,岩壁上开着蓝莹莹的鬼脸花;七十三丈......后背突然撞上什么东西,像是跌进了一团棉花。
睁眼时正对上一张皱巴巴的老脸,酒糟鼻红得发亮,乱蓬蓬的白胡子活像炸了毛的拂尘。
"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