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说用手，用嘴叼。他语气很欠。
我咬紧牙，正要推开那只脚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骚动。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
周砚站在那里。
他今天没穿校服外套，只套了件洗得透光的黑 T 恤，锁骨处的阴影深得能盛住阳光。
黑眸沉沉的，看不出一点情绪。
捡起来。他说。
三个字，轻得像羽毛落地，却让张浩的脚像触电般缩了回去。
砚、砚哥，我就是开个玩笑......张浩的喉结上下滚动。
周砚慢慢走过来，运动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在死寂的走廊上格外刺耳。
他在散落的作业本前站定，目光扫过我，然后重新落在张浩身上。
不准用手。他一字一句: 用嘴叼。
张浩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而后认命的半跪在地，用嘴叼起作业本。
他的两个跟班想帮忙，被周砚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本子很快就捡完了。
道歉。周砚冷冷命令。
对、对不起说完这话，张浩转身跑得飞快。
接过本子时，我注意到周砚右手握成拳头，指关节处有新鲜的擦伤。
我突然想起昨天听说高三有人打架的事。
现在大概知道是谁打的了。
张浩一走，人群做鸟兽散。
周砚侧头看了我一眼: 跟我不是挺横的?
我知道他在说上次他不肯吃红烧肉，我强硬的塞了两块在他嘴里的事。
真记仇啊这厮。
他伸手拍了下我的后脑勺: 算了，再有人欺负你，就找我。
说完这话，他转身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怀里抱着被弄皱的作业本，鼻尖还萦绕着周砚经过时带起的风。
混合着廉价肥皂和某种叫不出名字的草药味。
直到上课铃响，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那摞作业本最上面一本是周砚的，封面上高三二班周砚六个字写得力透纸背。
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像把出鞘的刀。
4
馒头一带就是三个月。
这天早上，我特意早起做了两份便当，一份给自己，一份给周砚。
里面放了红烧肉和煎蛋，还有两片青菜。
过年了?接过便当时，周砚出声调侃。
我踹了他一脚: 庆祝你靠进年级前十。
他侧身躲开，轻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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