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大晚上,在白雪的映衬下,透过窗户,是可以看见人,看见小动物的。
外面还下着雪,雪花飘落的声音都听得见。
发仔和哥哥,姐姐,还有外婆挤在一张床上,大冬天,这样不冷。
发仔这一年不足4岁。
听外婆说,爸爸和妈妈去了远方,去寻找大舅了。
己经去了大半个月了,外婆寻思着,无论有没有找到人,这几天该回家。
爸妈外出这些日子,兄妹3人都是外婆照顾,现在是冬季,也是腊月了,没有农活干,所以有大把的时间。
夜己深,万籁俱寂,屋内一片漆黑,谁也不清楚此刻究竟是几时几分。
窗外除了那轻柔的雪花簌簌飘落的声响之外,间或还能听到几声犬吠,这使得原本就异常安静的夜晚更显静谧。
就在这时,睡梦中的发仔毫无征兆地猛然从温暖的被窝里一跃而起,兴奋地大喊道:“外面有人!
一定是妈妈回来了!”
他的话语打破了这片宁静,仿佛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别瞎说,哪来的人啊?
快给我乖乖睡觉!”
外婆被发仔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将发仔用力塞回被窝,并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试图让他重新入睡。
然而,发仔却不依不饶,坚持说道:“是真的有人!
我听得清清楚楚!”
与此同时,一旁的哥哥和姐姐似乎也被吵醒了,他们纷纷附和着喊道:“是啊,外婆,我们也听见了呢!
好像还有人的脚步声。”
哥哥更是迫不及待地大声嚷嚷起来,生怕外婆不信。
哥哥长的高些,袄子也没穿,就趴在窗口,听着咔哧咔哧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姐姐也兴奋的凑过来了,小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窗外。
外婆没法了,点亮了煤油灯。”
你们这三个伢,深更半夜的,不睡觉!
“外婆有点不高兴了。
没过多久,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紧接着一个充满疑惑的声音响起:“咦,这屋里怎么亮着灯呢?
伢们难道还没睡觉吗?”
伴随着话音落下,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从窗口探了过来。
“是妈妈,是妈妈呀!”
哥哥率先发现了窗外的身影,他激动得大喊起来,声音中满是难以抑制的喜悦。
一旁的姐姐听到哥哥的呼喊后,也跟着欢呼雀跃起来。
而原本躲在温暖被窝里的发仔,更是像只灵活的小猴子一样,“腾”地一下子就蹦了出来。
此时,一首在屋内等待的外婆终于确认是孩子们的爸爸妈妈回来了。
她赶忙起身,动作利落地穿上衣服,然后手提那盏散发着昏黄光芒的马灯,脚步匆匆地走向堂屋,并打开了大门。
然而,就在大门刚刚开启的瞬间,一股强劲的寒风呼啸而至,裹挟着无数洁白的雪花猛地涌进了屋子。
尽管马灯外面有着一层保护罩,但那微弱的火焰仍然被风吹得不由自主地跳动了好几下,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站在门外的爸妈见状,连忙在门廊下用力地跺了跺脚,试图将鞋底沾上的积雪抖落下来。
他们又快速地抖动了几下身体,想把落在身上的雪花都甩掉。
做完这些之后,爸妈才迈步走进屋内,随后轻轻地合上了那扇厚重的大门。
“妈,伢们怎么现在都冇睡?
“妈妈问着外婆。
外婆说:”你这伢们耳朵金(灵,听力好的意思)的很,多远就听见声音了,说你们回来了,硬是要看看,不睡瞌睡。
“”哦!
“妈妈哦了一声。
爸爸来到房门口,”这么晚了,还不睡,你们一个个!
“”我们听见你们的声音了,晓得你们回来了。
“哥哥和姐姐嫩声嫩气的说到。
“你们先去看哈伢,我给你们烧点热水啊。
“外婆对爸妈说。
“我去烧,我去烧,嫩那去睡。
“妈妈对外婆说。
然后就去厨屋(厨房)烧水了。
不一会儿,水烧好了,爸妈洗了个热水脸,泡了脚。
然后一起到了房间,”爸妈今天就和你们挤一起,热乎!
“爸爸说到。”
太好了!
“发仔叫到。”
你看,爸妈买了什么好吃的?
“妈妈说到,从包里拿出了3种零食,妈妈说,一种是猫屎果(圆圆的咖啡色的面粉做的),一种是大白兔奶糖,一种是金干气(用面粉做的,五角星样子的,烤熟的一种零食)。
兄妹3人也顾不得寒冷了,躲在被窝里,吃着零食。
爸爸太辛苦了,2,3分钟就呼噜呼噜的睡着的。
妈妈和外婆寒暄了几句,问了句:”找到你大兄弟了吗?
“”找到了啊。
“"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吗?
"外婆满脸疑惑地问道。
"哎呀,别提啦!
提起来就让人头疼得要命。
还是等明天再说吧,今天实在不想再讨论这个事情了。
"妈妈一脸烦躁地回答着外婆的问题,说完便气呼呼地抱起那三个可爱的小娃娃,自顾自地躺到床上准备睡觉去了,完全没有理会一旁的外婆。
外婆见状,心里不禁涌起一阵郁闷之情。
她默默地坐在那里,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但见妈妈己经躺下并且似乎不再愿意多说什么,于是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走向自己的床铺。
在这寂静的夜晚里,外婆的心情显得格外沉重,而妈妈则早己沉浸在了梦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