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深夜的委托

凌晨三点的便利店像一座漂浮的孤岛。

冷白灯光下，林夕缩在收银台后，舌尖抵着一颗快要融化的太妃糖。甜腻的焦糖味混着喉管里泛起的铁锈气，让她勉强压下太阳穴针扎般的刺痛——这是上周替一位老太太重置时间的代价。老人只想回到女儿车祸前十分钟，补上一句“路上小心”。

玻璃门“叮咚”一声被推开。

“欢迎光临。”林夕没抬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动，正用俄罗斯方块填补时间缝隙。直到一滴水砸在柜台边缘，她才掀起眼皮。

来人是个浑身湿透的少年。

他看起来不过十***岁，黑发黏在苍白的额角，廉价衬衫皱巴巴地贴在身上，袖口洇着暗红污渍。最扎眼的是脖颈上一圈青紫勒痕，像有人用毛笔画了个潦草的句号。

“听说你能卖时间。”少年开口时牙齿打颤，指节扣住柜台，在玻璃上拖出蜿蜒水痕。

林夕关掉游戏。

这年头连高中生都敢找上门了？她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没有钱包，鞋底沾着河岸特有的腥泥，右手虎口有长期握枪磨出的茧。

“谁介绍的？”她问。

“一个穿红裙子的姐姐……在桥洞下捡垃圾的。”少年喉结滚动，“她说你能让我回到昨天。”

红裙子。林夕指尖一僵。

叶真真死的那天也穿着红裙，像一摊泼在水泥地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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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第三条：不接与死亡相关的委托。

但少年掏出皱巴巴的纸币时，林夕改了主意。

七张百元钞，浸了水又晾干，边缘蜷曲如枯叶。

“我没钱做心理辅导，也不需要。”少年将钱推过来，“我姐跳河了，就在今晚九点。让我回到昨天，我能拦住她。”

林夕捻了捻纸币。

手感粗糙，左下角印着“2021”字样——是三年前停产的旧版人民币。

“伸手。”她说。

少年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