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昌伯夫人乃先夫人苏婉宁,也就是汪岑溪的母亲。
武定侯夫人在生二公子时胎儿异位,遭遇难产,宫中太医都无法扭转一尸两命的局面。
武定侯从太医处得知,只有鬼医莫然君方可救得了夫人与腹中胎儿。
可鬼医神出鬼没,没人能知他在何处。
而生产又迫在眉睫,武定侯府出动所有人外出打听。
动静闹得很大,自然也传进苏婉宁的耳朵里。
苏婉宁便去侯府主动递上拜帖,本来武定府根本无暇接见她的。
但小厮说:“文昌伯夫人与鬼医有一二交情。”
苏婉宁这才得以进入武定侯府,武定侯府老夫人接见于她。
老夫人没有过多寒暄,首入正题:“伯夫人可识鬼医?
可能救下老身的儿媳与腹中孩儿?”
“老夫人,我府中确有一名鬼医门下弟子,他己在外等候,但也没有万全的把握,老夫人可愿让他一试?”
鬼医莫然君本来就难寻,八成是寻不到的。
此时鬼医门下弟子就如一根救命稻草,怎可不试。
老夫人让人立马把鬼医弟子请进厅内。
但一袭素色衣袍的男子走进时,老夫人面上还是出现一丝犹豫。
此医者太过年轻,白白净净的面庞,看上去也就刚弱冠之龄。
苏婉宁看出老夫人的顾虑,便开口道:“老夫人,别看萧然年轻,但他的医术极好。”
老夫人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仿佛下了重要的决定:“好吧,那就请萧大夫试一试。”
产房内武定侯夫人痛苦的喊叫声己经渐渐弱了下来,证明己经到了极限。
萧然让人把一片人参放入产妇口中,然后拿出了一排细如发丝的银针,轻轻地扎在产妇的腹部。
大概经过半盏茶的时间,萧然才把所有的针收起,吩咐产婆正常接生。
产婆发现不仅胎儿位置正了,而且胎儿就像有了助力一样,在极短的时间内顺利产下孩儿。
听到孩子的啼哭声,老夫人心中的大石落下,喜极而泣。
老夫人与武定侯对萧然,对苏婉宁那是千恩万谢。
老夫人用财物感谢萧然,但被萧然拒绝:“老夫人,您若要谢,就谢苏夫人吧,我是冲她的面子,若不是她再三相求,我是不会出手的。”
老夫人对苏婉宁的感激更甚,她这时竟然说出:“伯夫人,老身想让刚诞下的孙儿与你将来的孩儿定下婚约,不知伯夫人可愿意?”
苏婉宁面露难色:“可我这腹中还不知是男是女呢。”
老夫人眉眼慈祥:“没关系,若是女孩,我们就结为儿女亲家,若是男孩,他们便是异姓兄弟。”
说着便差人从玉匣里取出一枚质地温润,有着武定侯府独有标记的玉佩,放入苏婉宁手里,作为定亲信物。
苏婉宁也把随身携带的玉佩作为信物交给了老夫人,她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为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儿定下了婚约。
回府的路上,她一路后悔,她怕自己给孩儿定下的婚约不是良缘怎么办,可事情己经定下,又不能接着反悔。
心中忐忑不安,回到府中,她把给孩儿定下婚约的事情跟夫君文昌伯与婆母文昌伯府老夫人一说。
让她没想到的是,婆母与夫君同时笑逐颜开,笑得如花般灿烂。
都夸苏婉宁是福星,都说伯府需要这门好姻缘。
但武定侯府就不同了,少夫人嫌弃老夫人给自己千辛万苦生下的儿子定下的这门亲事。
嫌弃那是没落的伯爵府,将来不会带给儿子任何助力,说不定还会拖儿子后腿。
可她被老夫人强势镇压:“没有伯夫人会有你儿子的命吗?
不光没有你儿子,连你的命也会保不住,还谈什么助力。
人要知恩图报,孙儿是个有福的,能在危难之际遇上文昌伯夫人,能有鬼门弟子救命,你就谢天谢地吧。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以后我孙儿不用靠岳家助力,照样能够飞黄腾达。”
侯夫人也只好闭嘴,反而被婆母的说教给说服了,觉得婆母说得挺有道理。
如今两家孩子己长大,但这些年汪岑溪从未出现在公众场合。
伯府传出大小姐,从小病弱,没法外出交际。
在外为伯府长脸的女儿自然就落在汪岑月身上。
汪岑月在京都的一众贵女中,长相颇为出挑,虽然在家中性子跋扈,在外却表现的温婉娴静,知书识礼。
武定侯府二公子陈烈从未见过未婚妻汪岑溪,但却对汪岑月一见钟情。
当然这也是汪岑月故意在陈烈面前努力表现的结果。
当汪岑月把自己与陈烈情投意合的事情告诉母亲与父亲时,文昌伯与夫人举双手赞成。
但只要汪岑溪在,这门婚约就无法落在汪岑月身上,才有了设计陷害的戏码。
而陈烈这边也向母亲禀明,自己心悦文昌伯府二小姐汪岑月。
但侯夫人还是觉得不妥,毕竟有婚约的是伯府大小姐。
陈烈劝母亲:“伯府大小姐生来身体不好,能不能生养还不好说,她怎配嫁我为妻,我娶岑月,同样是伯府女儿,不算我们毁约,再者伯府那边承诺,他们会处理好大小姐的事情。”
侯夫人沉思半晌,她也觉得自家儿子这么优秀,娶个病秧子那就是亏了。
侯爷不管这事,老夫人己不在人世,自己说了就算,再也没有人可以压制自己,便点头答应儿子的请求。
两家一拍即合,婚期便排上了日程。
所以才着急处理掉汪岑溪。
汪岑溪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汪岑月派人盯着她,不准带走伯府一草一木。
她与银环只收拾了两个小包袱,刚迈出院门,又被汪岑月拦住。
“汪岑溪,谁允许你带走伯府的东西?”
“这只是几件旧衣服罢了。”
汪岑月大手一挥:“打开包袱看看!”
几个丫鬟一把夺过包袱,其中金川最为卖力。
她们仿佛对包袱有仇似的,暴力的撕扯着。
包袱里就是几件洗的发白的旧衣服,加一个针线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