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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罗儿子生日宴时,老婆周与琼踹门而入。
与她十指相牵的黑皮男人,迎头一棍,将我砸倒。
我无措抬眸,老婆却护过黑皮男人,指着我斥骂:
“艾瑞克刚刚被撞,车牌和你的一模一样!”
“想不到你为阻止国际交换生来家,竟要杀人!”
骂完,老婆踮起脚轻吹黑皮男额头,满眼心疼。
我才注意到,他额上那枚小巧的创可贴。
我强撑起身,还不等开口,艾瑞克尖声扑进老婆怀里,颤着嗓子撒娇。
“琼姐姐,我怕。”
周与琼立马扬起手,顷刻间,美甲划烂我的脸。
“冥顽不灵!怪我惯坏了你。去,学学规矩!”
保镖得令,八条猎犬一拥而上。
一通撕咬下,我浑身没剩一块好肉。
周与琼见我不再挣扎,拍手聚拢来宾:
“曹磊,知错没?我可是为你好。”
“请大家见证,我周家绝不护短!”
话毕,她不再看我,搂着艾瑞克,给众人敬酒。
我蜷在角落,望着紧贴的背影,握紧手中的报告。
原来,老婆想送3岁儿子去非洲,是和他交换!
一年来,周与琼天天讲中非友谊,我没少捐钱捐物。甚至四次包机,让她赴非送温暖。
可没想到,艾瑞克竟比老婆还高一头,看着有20岁。
宴会照旧,周与琼把儿子从主座扯下,扶艾瑞克坐上去。
她要所有人待艾瑞克,像待她。
“在京市,谁和艾瑞克过不去,就是看不起周家,是和我周与琼宣战!”
我身子一颤,遥想结婚时,有人质疑我高攀,周与琼也曾公开呛声,回怼所有不看好我们的人。
短短三年,她有更想保护的人了。
我忍痛望着,只见她目色生寒,别过脸避开我。
阵痛穿心刺骨,我昏死过去,再醒来,四下漆黑无人。
我摸起手机,屏幕稀碎,勉强看出快十一点了。
还有一个小时,来得及给儿子庆生。
忘记怎么出的宴会厅,只记得路人见我浑身是血,纷纷避之不及。
可我竟不觉得疼,一路跌跌撞撞回到家。
别墅内灯火通明,落地窗前,熟悉的黑影朝我频频竖中指。
我拖着身子上前开门,连输三次都显示密码错误。
再一抬头,楼上一排白牙得意嚣张。
我攥起拳狠狠锤门,没一会儿,管家冲出来。
“要死啊!要饭滚一边去,这里是别墅区!”
我低头看看自己,哪儿还像个人。只好出声解释:
“是我回来了。”
管家一愣,幽幽说道:
“家中有喜,太太高兴。你故意搞成这样子,不是坏她兴致吗。哪儿凉快,哪儿歇会儿去吧。”
这一年来,周与琼情绪大变,连着下人们,都见人下菜碟。
可儿子生日,他还没尝尝我做的蛋糕呢。
散架般剧痛突袭全身,我吐出一口血,赖在大门不走:
“我送蛋糕,不见她。”
僵持半晌,管家才不情不愿开门,我径直进屋,又被保姆嫌弃,弄脏了刚擦的地。
我脱下被撕咬碎的皮鞋,朝她撇去,耳边才清净了会儿。
怕吓到儿子,我洗了把脸,换下带血外套,端着蛋糕,一步一喘上楼。
刚到门口,又被保镖拦住。
“周太太吩咐,不准你靠近这个房间!否则,后果自负!”
我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周与琼这般小心,难道忘了这也是我的家。
我解释只想给儿子过生日,可保镖却听都不听,随手把我朝后猛推出去。
我一个趔趄摔下楼,后脑勺撞到墙上,顿时头晕想吐,嘴里泛起腥咸。
可我顾不上疼,强撑着爬起来。
幸好,蛋糕还稳稳抱在怀里。
“放我进去!”
保镖见我猛冲上楼,才讪讪去问。
不一会儿,房中传出周与琼的声音:
“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