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握着手术钳的手指微微发颤，镊子尖端沾着的血珠正顺着金属纹路蜿蜒而下。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显示屏上心电图正在变成一条笔直的绿线。
"肾上腺素1mg静推！
"她声音冷静得可怕，沾着血污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
护士迅速递来针剂，冰凉的药液推入静脉瞬间，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突然痉挛着弓起身子。
黑色长发从无菌单边缘滑落，露出半张苍白如纸的脸。
苏晚瞳孔骤然收缩，手术钳当啷一声掉在器械盘里。
这张脸她曾在陆沉舟书房的相册里见过千百次。
七年前空难失踪的初恋，苏明月。
"血压40/20！
"麻醉师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苏医生？
"沾着血的手套按在女人腹部狰狞的伤口上，温热的血液不断从指缝间溢出。
苏晚盯着那张与自己三分相似的面容，忽然想起今早出门前熨烫到发烫的礼服裙。
今天是他们结婚七周年纪念日。
"准备自体血回输。
"她猛地扯开被血黏住的手术衣，"联系血库再调2000ccO型血，患者是RH阴性血型。
"手术室门突然被撞开，巡回护士举着手机冲进来："患者家属到了！
"苏晚没有抬头。
她正用纱布按住动脉破裂点，指尖能清晰感受到生命在掌心跳动的频率。
直到消毒水的味道里混入熟悉的雪松香，她沾着血的眼睫才轻轻颤了颤。
"晚晚。
"陆沉舟的声音像浸在冰泉里的刀。
苏晚看着自己白大褂下摆滴落的血珠，在男人锃亮的皮鞋前绽开暗红的花。
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长鸣。
"心室颤动！
准备除颤！
"她猛地扑到手术台前，"充电200焦！
""苏晚。
"手腕被铁钳般的手掌扣住，陆沉舟眼底翻涌着暴风雪，"这是明月。
""所以呢？
"她甩开他的手，电极板重重按在女人***的胸口。
身体随着电流剧烈弹起，心电图依然是一条死寂的直线。
"让开。
"陆沉舟扯开领带，黑色衬衫下肌肉线条绷紧，"我来做胸外按压。
"苏晚看着男人颤抖的指尖按上苏明月胸骨，突然笑出声。
原来永远从容不迫的陆总，也会露出这样慌乱的表情。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