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预知升级
卧室门轴发出极轻的吱呀声，林诺连忙用脚尖抵住门板缓缓闭合。
最后一线暖黄的光湮灭在门缝里。
林诺转身时不小心碰倒了茶几上的玻璃药瓶，哐当一声脆响在寂静中炸开，惊得他后背瞬间绷紧。
林烟睡前服用的安神药片撒了一地，有几颗滚到玄关处的球鞋旁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
客厅里只剩下壁灯投下的一圈昏黄光晕，林诺站在窗前点燃一支烟，星星点点的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落地窗映出他模糊的轮廓，指尖腾起的烟雾与窗外雨帘交织成一张迷离的网。
窗外大雨还在下个不停，玻璃上凝结的水珠将路灯折射成扭曲的形状。
林诺盯着那些光斑，想起方才林烟描述梦境时颤抖的声音。
丧尸爆发？
末日危机？
这些词语听起来像是他们战队的人空闲时玩的一款末日生存游戏。
但自己的妹妹他清楚，烟烟从来不开这种玩笑，上一次她这样崩溃，还是父母车祸去世的那天。
当烟灰缸里积了三个烟头时，林诺拿出手机点亮屏幕，手机屏幕是他们战队去年夺冠时的合影。
修长的手指划开手机通讯录，指尖在"安若风"的名字上悬停片刻后，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里充斥着游戏音效和队友的叫骂声。
"队长？
都凌晨三点了还要查岗？
"安若风的声音带着笑意，混合着敲击键盘的声音传来，"放心，我们没在偷懒，也没有偷偷训练新的战术。
""你上个月说要卖的那套郊区别墅。
"林诺首接切入主题，问道，"还在吗？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连游戏音效都消失了。
过了几秒，安若风的声音变得正经起来："出什么事了？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房子可是你当初说太偏僻......""开个价吧。
"林诺打断他，"明天上午十点，带我去看房。
"片刻后，安若风才确定林诺不是开玩笑：“行吧，那明天见面细说。”
挂断电话后，林诺打开电脑搜索起生存物资清单。
浏览器记录里还留着上周查询的"高三营养食谱"，现在旁边新增了"军用压缩饼干保质期"、"净水设备推荐"等词条。
他揉了揉太阳穴，屏幕上冷白的光照出他眼下的青黑。
做完这一切己经是早上五点三十二分。
-当晨光透过纱帘时，林烟在卧室床上醒来。
摸出手机查看时间，上午十点五十六，床头柜上留着字迹潦草的便签："己请假，早餐在锅里温着。
出门办事，带钥匙。
"最后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这是小时候他们兄妹俩约定的暗号。
吃完早饭，林烟翻出许久没用的银行卡，林烟数着手机里银行显示的余额：三十六万七千八百元。
这是哥哥这些年塞给她的所有零花钱，每一笔压岁钱，每次月考进步的奖励，除了必要开销，她全都存了起来。
屏幕突然弹出班级群消息，有人@她问怎么没来上课，她犹豫片刻，回复了"感冒发烧"。
购物车很快便被塞满：五十箱矿泉水，三十袋十公斤装大米，二十箱军用罐头。
手指在"医用急救包"的选项上停顿，犹豫片刻后，她又加了十套。
这些东西在末世都是紧缺物资。
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惊得林烟差点摔了手机。
林诺带着一身水汽进门，黑色连帽衫的兜帽上还沾着雨滴。
"烟烟，收拾一下。
"他弯腰换鞋时露出后颈处的纹身，是一朵小小的梅花，那里原本是一道消不掉的伤疤，"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林烟看向林诺。
“去了你就知道了。”
林诺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快去收拾收拾，我们马上出发。”
-雨水在挡风玻璃上织成密网，林烟望着车窗外逐渐稀疏的建筑，认出这是前往北郊的方向。
哥哥的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击着某种节奏，这是他在比赛时缓解紧张的习惯动作。
"到了。
"林诺将车停在一栋灰白色别墅前。
三层高的建筑被铁艺围栏环绕，后院隐约可见太阳能板的反光。
别墅的门廊下站着个穿银色冲锋衣的年轻人，正低头摆弄手里的无人机。
"队长！
"见林诺下车，安若风撑着伞小跑过来，"房子都己经打扫过了，水电也......"他的目光移到林烟身上，笑容逐渐扩大，"烟烟妹妹也来啦？
"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林烟脚边汇成一股细流。
当安若风伸手要接她怀里的背包时，她的指尖不小心触到对方手腕。
刹那间，无数画面如高压电流般窜入林烟脑海中。
——避难所外，安若风把受伤的林诺推进避难所，自己却被丧尸拖出门外，他背靠着铁门开连开数枪，血从撕裂的腹部喷涌而出。
林烟看见被丧尸撕咬得支离破碎的银色冲锋衣，以及那双至死都紧握门把的手。
那扇门后，是浑身是血的林诺。
最后定格在一只青灰色的手穿透安若风胸膛的画面。
酸水猛地涌上喉头，林烟听见矿泉水瓶滚落台阶的空洞回响。
"呕！
"推开安若风，林烟弯腰不停地干呕起来。
两个男人同时伸手扶她，安若风的手腕再次映入眼帘，那里本该有块棉质护腕，现在却空无一物。
就像她刚才"看见"的画面一样。
“呕——”林烟没忍住，再次干呕起来。
"低血糖？
"安若风递来随身携带的薄荷糖，"我训练时也常......"“谢……谢谢，我没事。”
林烟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林诺坚实的胸膛。
哥哥的心跳声穿透潮湿的衣料，让林烟躁动的心暂时安静下来。
这些事情都还未发生，他们还有时间。
雨幕中，三人的影子在青石台阶上扭曲拉长，像是某种不祥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