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需要皇上亲自帮她揉
思忖片刻，移开视线，威严道：“碧玺，你可知错？”
“奴婢知错。”
碧玺惶恐作答，又冲纤画磕头，“纤女医见谅，奴婢有罪，不该对您动手。”
纤画怎不知晓，这是她们主仆二人惯用的戏码？
一人唱红脸，一人唱黑脸。
搁以前，她准轻哼一声，不屑言语的。
可如今也只能忍着浑身剧痛，跟着演戏，“皇后娘娘，这不关碧姑娘的事。
是我从冷宫出来，执意想来向您请安，却忘记先洗干净身上的晦气。
碧姑娘是怕异味冲撞了您，这才小惩大诫！”
她这一番帮腔说词，令屋内主仆面面相觑。
南若初不由再次深深看她一眼。
“即便如此，碧玺也不该这般放肆！
毕竟妹妹曾是皇上的女人，她一个宫婢怎敢动手？”
遂，侧头一声吼，“来人，将碧玺拖下去，张嘴二十！”
听着殿外传来杀猪般的嚎叫，纤画都觉得碧玺演技生疏了，叫得太过头。
但也强撑着身子，缩到地下跪好，触地瞬间，疼得她眼眶蓄满泪水。
可在外人看见，却诚意十足，楚楚可怜。
“还请娘娘开恩，此事真是纤画的错，与碧姑娘无关。”
南若初瞥了眼桂枝嬷嬷。
后者会意，上前将纤画扶起。
面容可掬，柔声道：“纤女医可要仔细自个儿膝盖。”
南若初附和，“是啊。
若不是皇上今晚下令不用守岁，妹妹恐怕就要冻死在本宫的丽德殿了。
这丫头，总忘不了潜邸时的旧怨，活该被打死！”
纤画知道，最后一句是专门说给自个儿听的。
“当年之事万不能怪碧姑娘，都是我自个儿不懂事，没有解释清楚。”
纤画迫切摇头，泪水跟不要钱似的，流个不停。
南若初审视两眼，确定她眼中并无虚假。
这才摆手，“罢了罢了！
既然妹妹如此请求，本宫也不能不给面子。
桂枝，让她们住手。”
“是！”
气氛一时安静，纤画显得局促不安。
南若初端起茶盏扫了一眼，“妹妹这三年受苦了。”
纤画抬头，欲言又止，遂又悄然低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只是纤画明白得太晚，又福薄无依，也不知往后该如何？”
南若初微微挑眉，“妹妹可知，今日除夕宫宴后，皇上为何没有同后宫嫔妃一块守岁？”
纤画茫然抬眸。
南若初莞尔一笑。
“因为言贵妃心窝子又疼了，需要皇上亲自帮她揉。”
表情虽然带着笑，语调拖得阴森寒冷。
纤画装作恍然大悟，“言侧……言贵妃这是老毛病了！”
见皇后眸色轻扫过来，又忙补充，“不过，今夜乃年三十，皇上即便不与后宫守岁，也该陪着娘娘的。
言贵妃既然有病，当然得找太医才是！”
“呵，是啊！
可全宫上下，竟无一人敢向皇上首言。”
南若初抚了抚耳垂上的东珠，“哎，话又说回来，本宫人老珠黄，哪比得上言贵妃依旧娇媚。”
聊天至此。
纤画若再装作没听懂，怕又得挨戒尺了。
她猛地跪下，恳切请求：“请娘娘垂帘！”
“妹妹这是作甚，膝盖不要了吗？
快起来！”
纤画心里疼地骂娘，嘴上却哭诉祈求，“还请娘娘庇护纤画！”
“此话何意？
你乃后宫之人，自有本宫和皇上庇护。”
南若初没有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可越瞧越嫌弃。
她今日的确是想让碧玺先给人个下马威，却没想这人似乎早就被冷宫三年吓破了清高胆。
这般怯懦，还怎么当她的马前卒？
谁料！
纤画重重磕过三个响头，竟毫不避违首言道：“当年还在潜邸时，我便与言贵妃不合。
即便去了冷宫她还是不肯放过，时不时派人来百般折辱不说，竟又叫我终日洗刷恭桶，否则便不给饭吃。
如今，我忽然被皇上放出来，这心里实在害怕。”
遂。
又道：“娘娘知晓，我本就是孤女，没有家族背景，又伤了身子无法再孕。
即便出了冷宫，也无任何前途可言。
说不定，还没见着皇上就被言……被人给害了。”
南若初眉梢微挑。
唇边勾起一丝深意，“说到潜邸旧怨，妹妹的孩儿虽与本宫无关，可终究是在本宫的梅香苑没得。”
纤画一听，吓得浑身发抖。
“娘娘明鉴，纤画从来没有怨恨过娘娘。
这事，都怪我没能救得了碧姑娘的……知己！”
她知道，必须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才能在南若初这里点个卯。
否则，她双面夹击，根本毫无出路。
殿内沉静片刻。
桂枝嬷嬷得到主子眼神示意，再次上前，“纤女医快起来吧！
您的意思，我们家娘娘明白，往后定会多加照拂。
只是您与言贵妃旧怨己深，还得先养好身子才能从长计议。”
纤画破涕为笑。
像在大海里漂泊多年的旅人，终于寻到落地港湾，“纤画谢谢娘娘！
谢谢娘娘！”
南若初也展露亲切笑意，“你放心，养好身子本宫必定让你见着皇上。
还有，往后可再不许说自己是福薄之人，此乃大忌！”
这话，纤画是真听不懂了！
她明明王者开局，愣是被自个儿打成青铜。
除了宫斗技不如人，可不就是福薄吗？
怎地就成大忌了！
却听，南若初道：“你可知，皇上今日为何下旨将你放出冷宫？”
纤画茫然，“还请娘娘明示。”
南若初凝视而来，缓缓道：“今日除夕宫宴前，钦天监监正陈大人去紫宸殿觐见皇上。
说他近日夜观天象，发现皇宫西北角上空有福星降临，且福星主女。
所以，你就被放出来了！”
纤画！！！
皇宫西北角不就是冷宫吗？
而冷宫里面，只有她一个女人！
惊愕半晌。
语无伦次张嘴：“这……这！”
她是真的一时词穷，不知该说什么才能令南若初满意？
故而，装作一副极为惊愕且惶恐不安的模样。
南若初似乎对这个表情还算满意，“妹妹，你可得赶紧养好身子，抓住这个翻身的机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