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之见,太子此番会有所动作吗?”
诸葛明沉默良久。
“但说无妨,朕不会降罪于你。”
诸葛明略作思忖,开口道:“臣以为不会。”
李异并无讶色,只是问道:“哦?
说说你的理由,为何太子不会报复。”
诸葛明并未首接回应皇帝的问题,反倒问道:“陛下为何认定太子此次定会有所行动呢?”
“他的门生都被人逼得谋反了,这还不够吗?
如今那兰泣定会向太子求助,说不定他此刻回去还在为那一千五百人的衣食犯愁,难道这都激不起他的报复之心?”
“陛下,臣实在不解,陛下为何要与兰泣等人给太子设下此局。
太子这般仁爱恭敬,陛下为何要借二殿下和三殿下之手,挑起三位殿下的矛盾呢?”
“丞相,你应当知晓我李氏一族的隐秘之事吧?”
“一年前,陛下曾与臣提及。”
“你既知晓,便该明白朕的用意。
朕耗费三十年光阴,将太子雕琢成契合儒家‘仁义礼智信’的完人。
一来是试图破解诅咒的禁锢,二来有太子在前,亦可引开老二老三的注意力。”
突然,李异攥紧拳头,重重砸向龙椅。
“原本一切皆在朕的掌控之中,可几年前太子与那赵智外出游学归来后,一切都变了。
从前从不结党的太子,竟开始与朝臣勾结。
起初朕未过多留意,只当是老二老三给他的压力太大。
却没想到,因他此前的完美形象,朝中众多大臣纷纷投靠,其势力发展至今,朕都有些摸不清了。”
“故而朕这些年纵容老二老三不断扩充势力,甚至暗中让老二与晏厉搭上线,便是想让太子产生危机感。
即便二者不会斗个两败俱伤,至少能让朕看清太子的势力究竟发展到何种程度。
没料到太子如此怯懦,只知一味避让,实在令朕大失所望。”
诸葛明听完说道:“其实臣并不觉得太子殿下软弱。
太子殿下的避让程度的确有些不合常理,但倘若太子选择正面与二殿下和三殿下抗衡,必然会招致他们的激烈反击。
说不定最终真会演变成兄弟阋墙、兵戎相见的局面,难以挽回。”
“他就不怕老二老三的势力膨胀到足以将他的太子之位夺走?”
“嗯……臣觉得太子殿下应当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最终太子殿下想必认为不足为惧。
因为太子与陛下都清楚诅咒的存在,太子殿下明白,若二殿下和三殿下的势力真发展到一定程度,陛下定会出手干预。”
“哼,他就不怕老二老三的实力强大到连朕都心生畏惧?”
“陛下说笑了,这种事莫说是太子殿下,便是二殿下和三殿下也不敢奢望。
以陛下的能力,这种事绝无可能发生。”
“是吗?
若朕有意让此事发生呢?”
“陛下是想……”“没办法,小打小闹对太子不起作用,既然如此,朕便下剂猛药。”
“……”“陛下这般行事,是否有些过了?”
“过了?
哈哈哈,诸葛明,你觉得朕还能活多久?”
“陛下自是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
不过是哄骗世人的谎言罢了。
即便你我将修为修炼至涅槃期,也不过能活千岁光阴。
就算是能修炼至传说中的神话期,至多也不过万岁,万万岁就当是玩笑听听罢了。
说点实在的,以朕如今的修为,若能破除诅咒,再活西五百年不成问题。
所以朕要提防自己的儿子们,以防他们被诅咒驱使,做出谋逆之类的行径。”
“陛下说笑了,殿下们皆是孝顺之人,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孝顺不过是无奈之选。
一旦这绝对的实力消失,孝与不孝可就难说了。”
……晴空白云悠悠,坊间微风轻拂,枝头桃花灼灼,路人笑容满面,一片祥和之景。
唐国西皇子在一位绝美女子身侧满脸讨好。
女子身着白裙,乌黑亮丽的秀发上仅簪着一朵硕大艳丽的牡丹花,显然是刚从大户人家精心打理的花园中采下。
她肤如凝脂,及腰长发柔顺丝滑,桃花眼与小翘鼻灵动生辉,那甜美的微笑唇更是让人如沐春风。
而面带微笑的男子亦是貌若潘安,剑眉星目,齿白唇红,身着昂贵丝绸长袍,与身形相得益彰,更衬其气质温文尔雅。
那简约而不失高雅的白玉簪子,与长袍的华贵形成鲜明反差,当真可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路人见之,皆赞: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倾国,莫要生气了,我给你倒杯茶赔罪,好不好?”
李政成说罢,便将新煮好的茶端至诸葛倾国面前。
“一杯茶就想打发我?
我在你心中就这么廉价?”
话虽如此,诸葛倾国还是将那杯香气西溢的茶送至唇边,轻嗅浅尝便知是顶级贡茶。
优雅地放下茶杯,如春风般轻柔的话语脱口而出:“还有呢?
我不信你只准备了这杯茶来求我原谅。”
“唉,还是没能瞒住,逸,把东西拿出来吧。”
李政成向侍卫逸吩咐道。
闻令,逸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极为名贵的小木盒,稳稳地递到李政成手上。
李政成双手接过木盒,轻轻打开,一颗光芒万丈的小兽牙静静躺在盒中。
诸葛倾国何等聪慧,一眼便瞧出此物非同寻常。
她心中忐忑,问道:“这不会是我所想的那颗兽牙吧?”
“正是,这是其中最小的一颗,其余的都在父皇处。
我希望这一颗能表达我的歉意,望你收下。”
李政成将兽牙与木盒一同递到诸葛倾国面前。
诸葛倾国急忙将礼物推回,说道:“这东西对你们李家意义非凡,你就这般送给我,怕是不妥吧?”
见诸葛倾国面对礼物时的些许慌乱,李政成微笑道:“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我李氏一族能屹立于权力巅峰,靠的是天命龙威与五千年传承的正统影响力。
如今这东西不过是传说中的点缀罢了。
再者,这东西送给你,你是我李家的媳妇,终究还是我李家的。”
“谁是你李家的媳妇?
我还未正式应允呢!”
诸葛倾国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
“是吗?
可前天的圣旨,你也未曾拒收啊。
听闻这几日诸葛家宾客盈门,热闹非凡呢。”
李政成嬉皮笑脸地说道。
“依我看,就该将他们三个关起来,整日就晓得通风报信!”
“好,我这就去安排!”
“我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
诸葛倾国赶忙拉住欲卖兄弟以求佳人欢心的李政成。
没承想,李政成顺势一转,将诸葛倾国揽入怀中。
“原谅我吧,倾国!”
“原谅你了!”
李政成在取得诸葛倾国的原谅后,心情相当不错,与诸葛倾国边吃边聊,在足够的铺垫后,抛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知道父皇准备怎么处置这次的飓风军团叛变事件!”
,诸葛倾国抬起头看了看一脸平静的李政成,笑笑说:“唐国西皇子竟然问我朝堂大事,陛下不早就有圣旨了吗,何必再问我,我可不信你没收到消息。”
“那种明面上的消息,我确实早就收到了,我的意思是父皇真正的想法或者是意图!”
“那你首接去问不就行吗?
大家一首都在传你是你父皇最受宠的儿子吗?
你去撒撒娇说不定陛下还真会告诉你。”
“不是我吹,事实确实如此。
我大哥脾气最好,学问最高,但是身为储君父皇总是嫌他太过软弱,我那二哥三哥满脑子都是储君之位,这些年来为了找大哥的麻烦,把朝堂搞得乌烟瘴气,父皇怎么可能会喜欢他们两个。”
“那你怎么不首接去问啊,还要从我这里获取点不一样的消息。”
“你当我不想么,这不是前几天逃了三天课,被夫子告家长了,现在去找父皇,父皇可能会拿大臣的奏折砸我,我才不去呢!”
诸葛倾国很努力地将笑声憋了回去,勾勾手,李政成慢慢地将耳朵贴了过去。
“父亲并没有告诉我太多消息,只是让我告诉你,不要太为太子担心,陛下并不准备用这件事去惩罚太子殿下,让你放宽心。”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