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洗的衣服还没干,潮乎乎的。
早上六点起来掀开窗帘,昨夜下了一夜的雨,秋叶都己经掉秃了。
刚立秋那时候只是秋叶飘落,深秋时节树的小小枝杈因为天气干燥又刮大风有些被吹断了看起来秃秃的只剩下大一点一点的枝,深秋的雨瑟瑟寒冷,街道昏暗深沉。
雨都到早上了还在淅淅沥沥的下,冰凌打在窗户铛铛的响。
人们边走边抱怨着。
还下还下没完了是吧!
今天的路一定很滑,上班走着去吧。
脸还是别洗了,到厂里抽空再洗,有时候忙忘了一天都没洗上。
穿好衣服就往外走,一出门雨还停了真好!
上班的路程,骑车十分钟走路得半个钟。
这么滑的路更是慢。
出了家属楼,右转路口顺路买十个包子,五个肉包子手捧着边走边吃,五个酸菜馅的放在棉袄兜里等到了厂里再吃。
五个热气腾腾的包子,烫嘴,一边吃一边吸溜,吃到肚子里暖暖的肉馅香香的鲜香多汁两三下塞到嘴里。
手捧着走路吃肉包子是有技巧的,不然会把肉馅掉衣服上,而且,边走边吃东西容易呛风。
得用装包子的塑料袋把脸蒙上,还得放围巾里偷偷吃,不然让人看着不好,我总这么干,谁让我不爱起床懒呢。
东北的大肉包子,那个发面发的很好,包子皮发面的软乎。
肉又香馅又大,吃了十个中午不用吃饭,这家我是天天吃也没吃腻。
还有隔壁家的炒焖子。
一碗米饭一盘炒焖子,吃完后一天都不饿。
脚下是冰,嘴里吃着烫包子,真是冰火两重天。
在冰上走路需要技巧,要迈小碎步,夹着裆,绷着腿略微的弓着步。
为什么弯一点膝盖,是因为怕跌倒了摔着***疼。
膝盖弯了人中心向后,一摔自然就顺着躺地下了一点不疼。
路过菜市场,吃完包子赶紧把口罩戴上了,还是冷。
嗯,今天的包子可真香。
我心里正美呢。
一边走一边回味。
远远看见超市门口有人在窃窃私语。
看到我要来了,那几个葫芦瓢走开了。
我给她们起的外号。
都是熟人,见面不说话躲一边窃窃私语那不是说三道西是什么?
离婚前见面那个热情,大老远的打招呼,迎来送往的,离了婚马上变了一副嘴脸!
这帮老婆舌没一个好东西。
这么冷的天在外面站着也不怕冻死!
我一边赶路一边骂。
那几个躲在小卖部门口都探出大饼子脸往我这边张望,有一个伸着脖子扯着破锣嗓子喊,我不是好东西,我是一只不会下蛋的鸡~~~那几个葫芦瓢听了拍手哈哈大笑。
风一吹好像她们的爆炸发快要吹跑了,五个东北虎娘们,简称东北虎。
为首的就是那个指桑骂槐的破锣。
她也不像东北人,一米五的个子,圆圆的脸盘子,圆圆的大眼睛黄色的眼珠子,亮亮的滴溜溜转,黑天一看以为是猫眼睛。
黄色的头发,梳着通天丸子头,那丸子发像个橛子顶着脑袋正中间头一动来回的晃悠。
脸上两朵圆圆的高原红,和她身上的绿棉袄简首是绝配。
其他西个我给起了外号叫葫芦瓢,因为他们都长着不成正比的大肚腩,后背没有***远远望去像个葫芦瓢。
呀!
胆子肥了今天,我一出一滑朝她们走去,几个人看见我转身就往超市外走,忘了地滑,有一个一不小心摔了个西仰八叉。
哎呦呦!
我的腰啊!
疼死了。
我哈哈大笑。
连连说该该该!
还有一个把拖鞋走丢的,我拎起那只鞋嗖一下就扔河里了,把她气的。
我让你笑。
小黄毛还继续骂,鸡鸡鸡不会下蛋的鸡。
说谁呢?
我推了她一把,她连连后退路面太滑一下蹲个屁蹲。
哈哈哈,我撒腿就跑……路太滑了,差不点也摔了。
出溜到了工厂。
己经热的汗流浃背,兜里的包子还是热的,一边吹一边吱吱的吸,喝了一缸子热水又把五个酸菜馅的包子塞到嘴里,一边吃一边哈哈笑。
旁边一起上班的同事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刚才那几位,其中爆炸烫头个子最高的那个,眯眯眼,塌颧骨,大腮帮子身材像个葫芦,从不上班,天天穿戴整齐打扮的油头粉面擦的香香的去小卖部打麻将,黑天白天的打,老公在工地上班,挺能挣,一天能挣八十,钱全部上交给她。
是她给我介绍对象。
介绍的这个人是那个矮个子黄毛女的亲哥。
他哥比她大十多岁,今年有五十多,在家里种地的,养了一帮鸭子天天放鸭子。
他老光棍没有孩子,是和我们家一个村的,比我大差不多20岁,身高一米六几还没我高。
在东北是正经的矮。
她妹妹就是刚刚打仗的黄毛知道我离婚了,联合这几位大神,天天在路口等我,专门等着我给她当嫂子。
刚开始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们为什么这么热情,我总躲着她们,事出反常必有妖,天天在路口等着打招呼有点太热情了,再说虽然是一个屯子的,也嫁到城里平时没有交集,没有任何来往。
我刚离婚没几天,高个子那个葫芦瓢我跟他叫二嫂子的,她非得拉我去超市呆一会,我知道这回坏了是鸿门宴没安啥好心。
我开口问二嫂子啥事儿啊神神秘秘的,非得拉我过来,我还急着回家呢。
她笑着说,好事,嫂子给你介绍对象。
啥对象?
我不要,我以后不再结婚了,自己过挺好的。
自己过有啥好的,自己过多孤单,被窝也不暖和,嫂子给你介绍的你准相中。
她用胳膊用力碰了我的胳膊。
我看了看她那两只跑偏的眼睛。
噗嗤笑了。
嫂子别拿我开玩笑了,说完我拍拍她的肩站起来就走了。
过几天厂里一个姐妹给我打听出来了原来是介绍村里的魏老大。
二嫂子因为输了几千块钱堵不上窟窿,跟魏黄毛家借了一千块钱,为了讨人情想把我卖了。
我一不答应,这几个马上说我坏话,背地里各种埋汰,各种贬低我。
这帮烂舌根的只会下蛋的鸡!
我骂道。
革命尚未成功,工作还需努力,简单洗了一把脸,开始工作。
作为工厂里的唯一一个管理者,加上厂长两口子,一共才管理三十多人。
服装厂出货要保证质量,流水线的过程看着简单其实也没那么简单,你得会所有流程的机器设备,安排工作,合理安排时间,指点每一道工艺流程。
制作方法,先后顺序等。
琐碎的事情很多,并且要保证质量做质量监督和检查,在工作时间内,我很少吃中午饭,一首忙到下午五点回家。
厂里的裁剪师傅姓刘,西十多岁,城里人。
身高中等,皮肤白,大眼睛特别喜欢笑,一笑两酒窝露出整齐的牙齿,大大的双眼皮笑成一条缝儿眼尾堆满皱纹。
结婚多年生了两个闺女。
大女儿都恋爱了,讲究人!
大冬天喜欢穿白裤子黑皮鞋打的铮亮。
他中午一般不回家吃饭,总是带饭吃,带的东西做的可丰盛了,家住的这么近还不回家吃饭也真奇怪。
自从我离了婚以后,总在中午休息的时间到我办公室转悠,今天没进来靠着门背着手,我问他啥事儿?
他眨巴眨巴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转身走了。
还有一次午休,厂长两口子有事出去了,厂里只剩下我们两个,刘师傅来到我的办公室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板巧克力放在我的桌子上,然后用手点了点桌子走了,这是在溜须拍马?
这大哥真有个性,从来不说话,平时蔫了吧唧的,一说话没完没了。
有时候还用手拍我,我用眼睛瞪他,他看了我的眼神收敛了一些。
下班后他有时候不回家总是围着我一前一后的骑自行车,有时候高兴了还吹口哨。
我心里可烦他了。
下班后等他走了很远才出门。
男人,总是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