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着头看向许厉宁,细碎的发丝在灯光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
“阿宁~”他拖长尾音,声音里是撒娇般的甜腻。
“待会儿我要上台跳舞,你要好好帮我录像哦。”
说完还不忘眨眨眼,这才转身离去。
纪执嗤笑:“他面对陆清央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看你们情情爱爱的真有意思。”
“小甜心要跳舞了,他想勾引你。”
谢琼瑛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许厉宁。
“但只有这种肯为你花心思的男孩才值得被你看一眼。”
体育馆内人声鼎沸,欢呼声此起彼伏,开场乐队的鼓点震得地板都在颤动。
炫目的灯光在人群中扫射,纪执兴奋地凑到许厉宁耳边大喊。
一向冷静的许厉宁也被气氛感染,不自觉地跟着节奏挥起了手。
后台。
“江雪纯,你说我今晚表白怎么样?”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正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琴键。
他眉眼低垂,神色淡漠,连一丝多余的反应都懒得给,显然对这种话题兴致缺缺。
“你随意。”
他语气平静:“反正那是你的青梅。”
“喂!”
顾月淮不满地拍了下琴盖。
“作为我的舍友,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话?
你鼓励一下我会死吗?”
江雪纯终于收回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银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而疏离。
“你不是说过她很花心吗?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追一个花心的女人?”
“你不明白,我说了你也不懂。”
顾月淮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执拗。
他从小就喜欢许厉宁。
和许厉宁在一起,就是他最大的愿望,哪怕看着她两个月前收了陆清央做管家。
陆清央上午说的话他也在思考,只是他在想,要以什么方式来迈出那一步。
但表白是一定要做的,他一定要让许厉宁明白他的心意。
江雪纯确实不明白。
如果按照顾月淮所说,许厉宁花心,所以就算他表白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还抱着她会与自己在一起的想法?
幻想表白后许厉宁就会答应?
江雪纯愿称之为——自取其辱。
而且,他长这么大以来,从来没有喜欢过谁,不知道心动是什么感觉。
他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明知对方不可靠,却仍要飞蛾扑火。
感情对他而言,就像一本晦涩难懂的书,他看得见文字,却读不懂其中的情绪。
*舞台上的灯光渐渐暗沉。
顾月淮踏着柔和的光翩然而至,一袭纯白舞衣显得如梦如幻。
他妈妈是有名的舞蹈家,虽未子承母业,但顾月淮也是自小学舞蹈,动作行云流水,刚柔并济,真是精彩纷呈。
而在舞台的暗处,一架钢琴静静伫立。
身着白衬衫的男人端坐琴前,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修长十指穿梭于琴键。
当游移的灯光偶然掠过他的面容,便能窥见那如雪一般白净的肤色和清纯得不食人间烟火的脸。
许厉宁慵懒地眯起眼眸,享受地盯着。
不错。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人,弹钢琴的男人忽然抬眸望向台下。
穿着香槟色缎面长裙的女人,只是闲适地坐在那里,便能成为整个会场的焦点。
她的头发又黑又首,在灯光下宛若丝绸一般,自信,从容,带着令人窒息的魅力。
瞬间,江雪纯脑海里闪过一幅画面,她不应该在这里,她应该在高级宴会厅。
当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相遇时,那双猎豹般危险又迷人的眼睛让人心头一颤。
钢琴漏了一拍。
江雪纯有些懊恼,自己竟然犯这种低级错误。
但幸好转瞬即逝,也无人察觉他这片刻的失态。
“怎么,看上了?”
纪执顺着许厉宁的视线望去:“那是学生会会长,江雪纯,学院每次考试最高分,你应该知道他的名字。”
江雪纯?
许厉宁唇角勾起玩味的笑:“原来他就是江雪纯,还真是……人如其名。”
“巧了,他还是顾月淮的舍友。”
谢琼瑛提醒一句,人还往这边凑了凑:“你要是喜欢,我去给你要个微信。”
“不用。”
许厉宁抬手拒绝,她从不主动出击,优秀的猎手,总是懂得如何让猎物自投罗网。
陆清央坐在许厉宁的身后,目光掠过舞台上翩翩起舞的顾月淮,觉得可笑。
他精心准备的表演,殊不知小姐的目光早己被那个弹钢琴的吸引了。
到头来怕是要为他人作嫁衣。
他正暗自得意,笑意却突然凝固在嘴角。
这意味着未来他不仅要防着顾月淮,还得提防着江雪纯。
真是头疼!
*“阿宁,表演怎么样?
好看吗?”
顾月淮一下台就迫不及待地冲到许厉宁面前。
额前的碎发还带着未干的汗水,眼睛也亮晶晶的。
“很好看。”
实话实说,顾月淮的舞姿灵动飘逸。
而钢琴前那个也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那……”顾月淮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阿宁,能不能和我出去一趟,我有很重要的话想对你说。”
陆清央心头猛地一跳。
他想起今天早上顾月淮信誓旦旦说要尽早表白的话。
该不会就是现在吧?
他适时上前一步,声音恭敬却不容忽视:“小姐,十分钟后有您想看的节目。”
“就十分钟!”
顾月淮急急打断,恳求的目光紧紧锁住许厉宁,却在转向陆清央时瞬间冷了下来。
该死的狐狸精,多嘴。
她看着顾月淮焦急又期待的表情,忽然觉得有趣。
“好啊。”
她开口,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清脆的声响。
她勾勾手,顾月淮立马欢天喜地地跟了上去,活像只终于得到主人垂怜的大型犬。
而陆清央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