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巴耶的黄金帝国
河水哗哗流淌,淘金客们像一群被贪欲抽干魂儿的饿鬼,挥舞着铁锹和淘盘,挖得满头大汗,却连半个金粒都没见着。
这地方的主人,巴耶·维克托,根本不在乎金子。
他站在河岸的高坡上,穿着从伦敦定制的黑皮夹克,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雪茄,眯着眼打量这群可怜虫,嘴角挂着一抹恶棍般的笑。
巴耶是皮哈国王的女婿,他娶了那位金发碧眼的公主,换来了贵族头衔和一***人脉。
可他不是那种坐在宫殿里喝红酒的软蛋。
他嗅到了扎努河淘金热的腥味,像头闻到血的狼,带着一张国王亲笔签的烫金许可证,杀进了这片乱糟糟的河滩。
许可证上写得清楚:巴耶是这儿的王,淘金客想在这儿挖一铲子土,得先给他交钱,金子的兑换权也掌握在他手里。
独眼杰克敢骂街?
麻杆鲍勃敢偷沙?
巴耶就会让他们的牙齿跟河里的石头亲密接触。
但巴耶的聪明之处,不在于仅仅当个收保护费的恶霸。
他知道,金子可能是天上掉馅饼的梦,十个淘金客里有九个半得饿死在这儿,因为人饿了怎么能吃金子呢?
人饿了得吃饭,渴了得喝酒,憋得慌了得找乐子。
于是,巴耶在这片寸草不生的荒地上,建起了他的黄金帝国——一整套榨干淘金客口袋的生意,比金矿还他妈赚钱。
先说那间小酒馆,门板上挂着块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的招牌,歪歪斜斜写着“金子的最后一站”。
推门进去,空气里混杂着劣质威士忌、汗臭和廉价香水的味道。
吧台后面是个叫玛丽的红发女人,嘴唇涂得像刚啃过生肉,胸口开得低到能让人忘了自己姓啥。
她端着个破瓷杯,里面装的酒烈得能点火,递给一个醉得东倒西歪的淘金客,嘴里还嚷着:“喝吧,宝贝儿,这杯准能让你梦见金子!”
酒馆角落里,几个衣着暴露的***女郎斜靠在木墙上,免费的——至少巴耶是这么宣传的。
她们涂着胭脂,笑得像在演戏,眼神却冷得像河里的石头。
免费的?
都是狗屁!
想都别想!
淘金客们想上楼,想来到***女郎的温柔乡,得先买三杯酒,再给玛丽塞点服务费。
淘金客们醉醺醺地掏钱,裤腰带还没解开,口袋就空了。
巴耶的算盘打得精:女郎勾人,酒水掏钱,这些必要的日常消费才他妈的是真金子。
再往前走,是巴耶的赌场,门面刷着鲜红的油漆,门口站着个光头打手,手里掂着根铁棍,瞪谁谁腿软。
里面烟雾缭绕,牌桌上堆满了破烂的纸牌和淘金客的血汗钱。
轮盘吱吱作响,像在嘲笑每个下注的傻子。
赌场里最出名的,是个叫“庄家制造者”的扑克桌,据说输红眼的家伙不是跳河,就是掏枪跟人拼命。
巴耶从不亲自坐庄,但他雇了个叫斯莱德的庄家,瘦得像具骷髅,眼神却毒得像响尾蛇。
斯莱德的手指翻牌快得像在变戏法,淘金客的钱哗哗流进巴耶的保险箱。
有人敢闹事?
门口那根铁棍可不是摆设。
还有个小饭馆,破得像刚被龙卷风刮过,菜单上只有两种菜:白菜炖猪肉和猪油炖白菜。
厨子是个满脸横肉的墨西哥佬,叫胡安,腰上别着把生锈的弯刀,切肉时那架势像在砍人。
饭菜难吃得能让人吐到明年,但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淘金客没得挑,十块钱一碗,爱吃不吃。
巴耶说了:“金子挖不到,肚子得填饱。
填饱了,才能挖到金子哦。”
巴耶的生意网撒得密不透风。
淘金客们从早到晚,挖空心思找金子,结果全在巴耶的酒馆、赌场和饭馆里,把最后一分钱花得精光。
金子?
那玩意儿对巴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群满身泥巴的傻子,每天得吃、得喝、得赌、得嫖,而每笔账单上,都写着巴耶的名字,如今巴耶找了左富贵这个好帮手,那是不是,这块淘金地真要掏出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