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刚才这番话,明着理解就是许妩关心她,斥责她不知爱惜自己,若是以前,她也会这么理解。
可是如今,她却听出她话中之意,她说自己不喊兄长救魏世子,就是想独揽救世子之功,好挟恩图报,让魏世子生出愧疚之心。
李可可朝着自己的大哥二哥望去,果然就看到自己两个兄长一脸不耻的表情。
想来许妩在来之前就跟他们说自己不顾危险去救魏世子,就是如此之意,所以大哥二哥一听她再次提及,就认定了自己满腹心计,算计魏世子。
她是真的有些想笑,也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兄长是什么脑回路,魏世子首到现在,也还是她的未婚夫,她除了想讨好他之外,需要用什么手段来算计他么?
她又不是觊觎别人的未婚夫,不像身边的许妩,整天忙着算计,看谁都觉得别人在算计。
不过如今既然己经看破许妩的心思,她也没有必要惯着,冷声回道:“当时我看到大哥与二哥眼中只有表妹,连我这个亲生妹妹都没有看一眼,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亲生的呢,我怎么喊他们救人?
他们会听我的么?”
说到这里又冷笑一声:“说来我也好奇,表妹看似既喜欢大哥,又喜欢二哥,还喜欢顾公子,就连魏世子你都每次见面就往前凑,表妹,你到底喜欢谁?
莫不是谁也不喜欢,只喜欢魏世子吧?
毕竟他身份最尊贵。”
许妩一听李可可的话,眼神中有些困惑之色,她怎么觉得,今日这表姐,与往日好似有些不同了。
若是往日,自己这么说她,她一定听不出来自己话外之意,还会一脸感激地马上认错,这次,她却好似听出了自己的话外之意,开始还击自己了。
她眼神微闪,然后就是一副委屈模样,软声道:“表姐,你怎么能那么说我,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被你这么一说,名声岂不是要毁了,你…”说着眼泪就要落下。
李可可烦透了她这副模样。
前世,她真心待她,她也总与她说着自己的心事,说她一介孤女的不易,说她寄人篱下的凄凉,于是她心疼她,体谅她。
一次,她打碎了阿父最爱的瓷器,阿父听到声音,过来询问,自己当时也在场。
许妩站在那里,一副不知所措,委屈巴巴的模样,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她想起她说的话,她说她是寄养在李家,若犯了错,会被赶出李府,不像她,原本就是李家女,无论犯了多大的错事,都不会被人怪罪。
如今她犯了错,又用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她,她怕她真被赶出李府,就自己主动顶了罪,最后被阿父罚跪了两天的祠堂。
当天晚上,她来看她,眼泪汪汪地向她认错,那副自责的模样看起来特别真诚,她没有怪罪她,反而反过来安慰她。
明明是她顶了罪,挨了罚,最后好似委屈的人却是许妩,如今想来,自己真是蠢透了。
后来,她又偷拿了家里的银钱,去买了她喜欢的金簪,结果被阿母发现银钱被偷,把她们西兄妹一起叫去问话,还未问到她,她就一脸委屈的模样,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朝她看去,眼神中有着恳求,她心一软,又为她顶了罪。
她被阿母打了一顿,又罚了一年的零花钱。
她来看受伤的她,一脸的心疼模样,眼神中的感激浓的化不开,她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又安慰说自己皮糙肉厚,打一顿没有事。
自此之后,只要是她犯下的错,不用她承认,他们就自动归到她的头上。
如今想起,李可可真想扇自己两个巴掌,那么明显地计谋她却没有发现,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她顶罪,首到最后,自己被一家人厌弃,而她,却成了所有人的心尖宠。
她看着许妩的模样,虽长的不算倾国倾城,但却是一副弱柳扶风之姿,身量纤细柔弱,下巴尖尖,一双杏眼里面像是含着一汪秋水,看谁都显得深情无比,鼻俏唇薄,好一副小白花的柔弱之姿。
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往那一站,然后再掉几滴眼泪,就能够赢得所有人的怜惜。
这样的人隐在自己的身边,不怪她前世最后失去所有,汲汲营营,最后都给她做了嫁衣,想想虽然不值,却也输的不冤。
大哥李向南看到许妩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中一痛,就对着她指责:“你一个女子,张嘴闭嘴就是喜欢这个喜欢那个,有没有一点女子的教养,诬陷表妹,快向她道歉!”
二哥李向北也朝着李可可怒斥:“可可,女子名声,胜过一切,你怎么可以如此信口开河,诬陷于表妹,我们对她,只有兄妹之情。”
李可可自重生后,就对自己的一家人不抱任何希望,这辈子,什么亲人,夫君,儿女,她统统不要了,她只想自己一个人,活得恣意快活。
所以,她并未退步,而是接着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两位兄长与表妹并无血缘关系,平日里却是同进同出,她哪来的名声?
若真注重名声,该知道避嫌,我每次与魏世子见面,她都要挤在我们中间,她又何曾想过自己的名声?”
“女子当自重,她与顾公子相约,我可曾挤在他们中间过,就连与你们,虽是亲兄妹,也不曾如她那般,紧挨着你们而站,名声,她许妩有吗?”
大哥许是被李可可这话气着了,扬起手来,就想给她一巴掌,李可可毫不退缩,望向大哥李向南:“大哥你如此在意她,可是喜欢她?
喜欢她你就把她抢过来啊,你对着我逞什么威风?
还有二哥,你也喜欢她吧!
你看,她多厉害的手段,让你们兄弟两个人都喜欢她,都围着她转,一辈子为她所用,爱而不得!”
李可可说这话时,眼神中是浓浓的恨意,若不是大哥二哥一再偏袒许妩,她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她抢走自己在意的东西。
她的未婚夫,被她抢走,她转嫁她不要的寒门,等到她被休时,她又来抢她的夫君,儿女,只要是她的东西,她都要抢走,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