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9月15日,姜钰菱的丈夫在任务中牺牲之后三个月,儿子尧尧也车祸去世了。
姜钰菱从派出所出来时,红肿的眼里只有一片绝望的麻木。
所有人都以为她短短三个月丧夫又丧子。
可谁能想到,其实她的丈夫根本就还活着,只是摇身一变,装成了他的双胞胎哥哥?
姜钰菱想起儿子尧尧出生这五年来,司晟江从当初的热情如火,变得对她越来越冷淡。
她以为是因为尧尧患有先天性自闭症,让司晟江对她失了望。
直到三个月前,她撞见司晟江抱着嫂子程娴的照片默默流泪。
这才知道,原来司晟江心里始终放不下他的白月光。
她想等司晟江回来跟他问清楚,却等来他牺牲的消息。
而他同在部队的双胞胎哥哥司越泽平安归来。
那三个月里,姜钰菱看着司越泽和程娴恩爱的模样,每一秒都心如刀绞,天天躲在房间哭。
要不是还有尧尧这个牵挂,她只恨不得跟着司晟江去了。
可三天前,姜钰菱亲耳听到他跟他妈说。
“大哥最后的遗愿就是让我替他好好照顾阿娴,直到他们的孩子安全出生。”
“所以我得假扮成他,不然阿娴受不了这个刺激,容易流产。”
那一刻,悲恸就像刀子一样将她的五脏六腑都划得稀烂。
她甚至想,如果真相这么残忍,还不如让司晟江真的牺牲了……
街上行人看着她边走边哭,纷纷侧目,投来异样的目光。
可她毫无反应,行尸走肉般回了家。
刚到家,就见司晟江朝她看过来。
他带着属于司越泽的温柔神情,笑着问:“弟妹,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家?”
姜钰菱听着这声“弟妹”,心里的恨又一次涌上心头。
她捏紧了手里前往深市的介绍信,看着司晟江,故意说:“今天是尧尧下葬的日子。”
“大哥工作忙,连去灵堂上柱香也没空,大概今天也忘了。”
她特意咬重了“大哥”两个字,果然看到司晟江神色微不可察地一顿。
他很快恢复了笑容,好脾气地解释道:“阿娴怀了孩子,去灵堂会冲撞。”
司晟江顿了顿,又继续说。
“何况我们只是孩子的大伯和婶婶,作为亲戚不出面也无伤大雅,葬礼有你这个母亲操持就可以了。”
作为亲戚,无伤大雅……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司晟江的眼睛,却只看到一片平静。
仿佛尧尧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姜钰菱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他演技好,还是没有心。
她死死掐紧手心,强行压下情绪,面无表情地说。
“是啊,毕竟尧尧爸爸都死了,他只有我了!”
说完,她就要迈步朝房间走去。
司晟江却一眼看见了她手里的介绍信,上前去不由分说地拦了下来。
“深市的介绍信?你不是特殊学校的老师吗?去深市做什么?”
他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警惕,和‘司晟江’平时说话的语气一模一样。
姜钰菱更觉得心口发冷。
明明司晟江的伪装这么拙劣,自己之前为什么没察觉过异常呢?
她抽出了手,将刚才的话还给他。
“大伯哥,我们只是亲戚,你无权过问我的隐私。”
说完她回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一进屋,她就红了眼眶。
墙上贴着尧尧的画,地上散落着尧尧的玩具汽车,椅子上还搭着尧尧的外套……
处处都是尧尧的痕迹。
悲痛像是空气,无孔不入地包围了姜钰菱。
她走到书桌前,却看到桌上摊着尧尧的笔记本,稚嫩的字迹写着几个大字:愿望清单。
姜钰菱怔了一下,鬼使神差地翻开。
第一条就是:和爸爸妈妈一起爬到山顶。
姜钰菱心颤了颤,看着那些还没来得实现的愿望,泪水又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