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新婚前一夜,我杀了童养夫江砚的妈妈。
江砚一夜白头,他把我拖到墓碑前,抓着我的头发给江母磕了三千三百三十三个响头。
“你以为自己是神鹿,就可以在江家为所欲为吗?”
“比起你杀了我妈,这些疼痛根本不值一提!”
我被迫的看着他,将我的灵丹刨出,用预言哄情人一笑。
又看着他将我拼命生下的灵蛋打碎煮熟,给情人补充营养。
可每当我被折磨昏迷后,他会在我的耳边哭诉着:
“为什么杀了妈妈?她为了你放了三年心头血,我不信你如此冷血。”
这个秘密我不能告诉任何人,但很快他就能知道了。
灵丹被刨出三百三十三次后,我将灰飞烟灭。
恰巧这是最后一次。
01
漫天绚烂烟火下,我被管家拽着腿,拖在铺满石子的小路上。
管家难得的好脸色,嘲讽道:
“多亏了宋小姐今天的生日,你才能借灵丹预言出来看到这副美景。”
石子粗糙,我身上早已布满各种凹凸不平的伤口,红色的血迹一直蔓延到亭廊。
江砚看到我满身伤口,蹙眉道:
“今天知意许愿,想知道我们未来的孩子是什么性别,把灵丹刨出来让她看预言。”
宋知意听到孩子,脸刷的红了起来,娇羞地捶打他的胸口。
“谁要和你生孩子呀!”
黑幕下,她手指上那枚神鹿戒指散发的色彩深深倒映在我眼中。
那是江砚亲自为我设计打造了十年的婚戒。
我眼中失神,露出了本不该有的艳羡。
“啪”,江砚一巴掌重重扇在我的右脸上。
不屑讽刺着,
“林栖,你有什么资格露出那种眼神啊?”
是啊,在杀了江母的那天起,我就没有资格了。
我将头重重磕在石子上道歉。
江砚动怒地直接示意管家,刨出我的灵丹。
转头,就在下人的簇拥下,单漆跪地给宋知意送上各种新奇礼物。
她每接过一份,江砚都会深情地喊一声,“我爱你。”
管家的锈刀落在我身上,心也跟着更疼痛十分。
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江砚也是这样,向所有人宣布对我热烈深厚的爱意。
在他得知,我的灵丹承载修为的同时也联系寿命时。
更是向我承诺今后会不顾一切的保护我,保护灵丹。
可现在,他所有的承诺与温情,却都给了另一个女人。
江砚看出了我眼里的难受,在管家拿着灵丹走后。
声音是克制后的颤抖,
“难受?林栖,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杀了妈妈,这一切的难受都可以消失的。”
我仰视着他眼中询问真相的急切,以及一丝心疼。
心中更加疼痛纠结。
可最后我只能强压所有的辩驳,化为一句,
“江砚,我没法愈合了。”
他所有的急切在此刻烟消云散,眼里又再次铺满了憎恨。
他用力的扣住我的脑袋,将拿来的药剂一股脑的撒在我的心口。
恶恨道:
“没法愈合?那我就撒到你愈合!”
我的心也再次跟着阵阵抽搐。
宋知意察觉到江砚的变化,下意识将手中的灵丹扔到远处的花园,声音委屈的哭诉:
“姐姐,你不想给我看预言直接跟我说就好,为什么要控制珠子给我看江夫人被杀害的全部过程?”
江砚闻言颜色瞬间变了,猛的冲来掐住我的脖子,猩红着眼,
“林栖,你杀了我妈还不够,还要向别人炫耀你是如何杀了她的,是吗!”
“既然你喜欢炫耀,那我偏偏就要毁了灵丹!”
他拽着我的头发摔在花园污泥中,又强硬的让我抓着灵丹,狠狠的将它捏碎。
“打碎它,喂养知意的花园。”
随后又将宋知意揽入怀中,坐在亭廊下旁观。
我无力的扯起嘴角,混合着雨水将碎片埋进土中。
快了,很快我就灰飞烟灭。
到那时,我们都算解脱了。
02
原本黑色的土壤,在血液侵染下变成了大片红色。
亭廊下的江砚双手紧握,怒吼一句:
“够了!滚回你的房间,将你的脏血收起来。”
一旁的宋知意装出体贴的模样。
“阿砚,姐姐在雨中太久,我让管家扶她回去。”
江砚面色不虞,冷淡道:
“随你。”
还未走到屋里,先一步替我开门的宋知意惊吓的大叫起来。
她害怕的躲在后来的江砚怀中,指着案台上布满干涸血迹的小刀,
“那,那是杀害江夫人的凶器吗?”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管家看到,愤怒的将我推到地上,跟着指责:
“死妖怪!你这是在赤裸裸的嘲笑先生没能替母报仇吗?”
只一瞬,我就对上江砚震怒的双瞳。
他暴怒的拽着我的腿,拖到盐室。
释放红火蚁,面色阴郁地质问我,
“林栖,我检查过妈妈的尸体,你那一刀根本不算致命伤,她的身体也并没中毒迹象。”
“可为什么,妈妈还是死了?”
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我咬着手臂,回答:
“我不知道。”
她还差一点时间,我绝对不能说。
江砚猩红着双眼,继续逼问,
“林栖,你明明最怕蚂蚁,为什么就是不肯说出!”
见我坚定着答案,他愤恨的捶打着玻璃,让人抱来一只刚孵化浑身脏兮兮的小鹿。
我被拖出惊恐大喊,上前想争夺,
“圆圆!”
他却掐住我的脖子,指着即将被扔进盐室的小鹿,
“我知道你们痛感相连,你能体会到它的疼痛与绝望,告诉我!”
眼角痛苦的眼泪滴在他手腕,但我无奈的摇头。
江砚冷的嗤笑一声,将我压在窗户外,亲眼看着小鹿被丢进盐室折磨。
小鹿天真的笑容深深刺痛我的心脏。
这是我子宫损坏前,产下的最后一颗灵蛋。
出于母爱本能,我将他藏起来,每晚孵化。
是我错了,不该将它孵化,让它替我忍受折磨。
眼看着红火蚁已经将它淹没。
我心如刀割,却又无法诉说,只能闭上眼,用自己痛苦的喊叫掩盖小鹿的惨叫。
江砚看我闭眼,一只手就想掐住我的脸颊逼我睁眼。
可他的手却从空中滑过无法触及我的身体。
身体开始渐渐透明,我也猛的喷出一口热血。
倒地前,我看着被淹没的小鹿,感受着它内心无比的绝望。
不甘心的眼皮下落。
江砚眼见心口的伤口还在淌血,身体也在透明,眼睛不断乱转,慌了神。
“林栖,你起来,不要演戏了!我不会信你的!”
可双腿却不断加快,赶往卧室。
慌乱的将所有特效药,全部喂入我口中。
见没有生效。
又毫不犹豫的割开手掌,将手紧握我的掌心。
他的嘴里还在强硬着:
“林栖,你不是神鹿吗?你怎么会死?”
“林栖,我用血契共享一半的生命给你,你不许死,听到了吗?”
滚烫的泪水,让我知道这不是梦。
可身体的极限却让告诉我,好像来不及了。
03
在昏迷中,突然感受到小鹿微弱的气息。
我猛的惊醒,着急慌张寻找。
却被赶来的江砚拦住。
他盯着我心口又渗出的血迹,强硬道:
“在你还没说出真相前,我是不会放弃这样一个好筹码的。”
曾经那个天真,满是爱意的少年,
变成了如今陷入痛苦中无法逃脱的疯子,我苦涩的扯起嘴角。
即使这样,我依然无法说出那个关于他和江母身世的秘密。
思绪间,江砚准备再次逼问。
宋知意却红着眼,伤心的扑在他的怀中。
“阿砚,你帮帮我,我不想松糕死,它是爷爷给我留下唯一的东西了。”
她恳切心碎的眼神直逼江砚。
当初为了折磨我,江砚将宋知意接回家里。
却不想让她错过了见爷爷的最后一面。
这是江砚心中对她的愧疚。
如今,最后能让她睹物思人的小狗也即将死亡。
他眼中的愧疚多的快要溢出。
管家在旁边关切的开口,
“听说,神鹿的粘液可以让重伤愈合,要不......”
没说完,管家就被江砚的杀意盯得急忙闭口。
宋知意听后,抓着他的手就跪下求他,
“阿砚,松糕如果死了,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爷爷的死亡了。”
“我求你,就只是粘液,没有好转我一定不会强求,你帮帮我。”
江砚的眼神逐渐松动,转而看向我。
长吸一口气后,还是说出,
“林栖,就要点口水,帮帮她。”
没等他继续看下去,就被一通工作电话叫走。
宋知意抹上一丝坏笑。
对管家说:“既然是要口水,那就拖过去直接舔吧。”
我被管家强硬的拖到门外,无助的舔舐着眼前腐烂发臭的小狗尸体。
无数肥嫩的白蛆漫向口中。
可我却因为即将死亡,早已感受不到。
宋知意揭开伪装的面目,一只脚直接踩上我的头。
嘴里还说着:“姐姐,可要加把劲舔呢!”
“毕竟我可是喂了它很多灵蛋,也算你半个孩子啊!”
瞬间,我停下了舔舐。
眼前的尸体不断放大,与昨天被红火蚁淹没折磨的小鹿重叠起来。
胃里一阵翻腾,不停的呕吐。
宋知意却笑的更加肆意。
我怒红着眼伸出手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
听到吵闹声音的江砚,赶来查看。
却发现满脸通红,已经无法呼吸的宋知意。
一把将我推开。
怀里的她害怕委屈的掩着头。
“姐姐,你不想救松糕,你跟我说就好,为什么要这么的狠心的在我面前断绝它最后的生命!”
江砚看向地面没了呼吸的尸体。
瞳孔瞬间放大。
早已没了理智的我,直接大喊,
“不是我!明明就是你......”
宋知意哭的更大声掩过我的辩驳。
再次转向我时,江砚眼中尽是厌恶。
“林栖,你就这么喜欢杀害别人在意的东西吗!为什么你现在变成了这副样子!”
感受着他眼中的不信任与厌恶。
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会再相信我了。
“将林栖关到地下室,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给她吃的!”
被拖走前。
江砚正温柔的安慰宋知意。
说重新给她买只一模一样的小狗。
可宋知意却说这种品类的小狗脆弱,很难存活。
最后,江砚亲口说出,
“那就用灵蛋喂养,一定能存活。”
04
被扔进昏暗的地下室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忽然听见了宋知意高跟鞋走过的声。
我下意识的紧握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缓缓滴血。
地下室联通着宋知意房里的密室。
每次被江砚折磨后,她都会将我拖来密室。
割下我的皮肤制作团扇。
她面带阴狠的握着小刀,在我的后背皮肤上划过。
我瞬间就认出了,那是杀害江母的小刀。
她冷冷不悦的说着,
“我以为,将这把小刀放到你房中,阿砚就会狠下心。”
咔,小刀迅速的插进我的蝴蝶骨,骨头碎裂的声音激烈刺耳。
可她依然不满,小刀不停的拔出插入,每次都更加用力,
“凭什么你被定为童养媳,占了江夫人的位置,又不珍惜。”
“凭什么样貌才学背景我都比你出色,却只能做小三情人?你告诉我,凭什么!”
直到小刀支撑不住断裂,她才不甘的停手。
嫌弃的擦干血迹后,吩咐管家,
“阿砚说过,畜生怕撕扯,今天不许用刀,用手慢慢撕。”
在模糊的意识中,再次感受着后背传来的剧痛。
我很想逃离,却没有一丝力气,只能像个死狗一样无力的趴在地面。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撑起身体,准备走回地下室。
却听到了室内管家的恭维。
“宋小姐真聪明,用灵蛋孵化的幼鹿鹿角做团扇扇柄,确实是极好的材料。”
我心下一紧,顺着门缝看着宋知意周围。
满地被迫孵化的幼鹿尸体。
她冷漠熟练抓起一只,利落刺进它的心脏,砍断鹿角。
在那刻,我的心脏也仿佛停滞。
我以为,被夺去的灵蛋只是打碎作为吃食。
从来没想过,它们竟然会被恶意孵化,然后虐杀。
再也压制不住情绪,我捡起一块石头就向宋知意跑去。
可她却早有防备,先一步将我制服。
“这一幕好看吗?我特意安排的!”
我看着她眼中的狠厉与冰冷,激动的朝她怒吼,
“宋知意!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她看到我的反应,更加激动。
“对,就这样,这还没完呢!”
在她的示意下,一只稍大的小鹿就被举到我面前。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我的圆圆!
眼里满是惊恐的看向宋知意,“圆圆!你要干什么?!”
她的手指滑过小鹿的皮肤,脸上却是极境的笑容。
“姐姐,这个时间的鹿角才是最合适的,你说是吗?”
“皮肤可以做扇面,骨头可以做装饰......”
她欣喜的一条条列过。
我的心也跟着渐渐跌到冰底,感受着无尽的冰冷无助。
我没有办法,只能卑微的跪求她,
“我求求你,放过它,放过我最后的孩子!”
她依然笑着,
“好啊!”
在我眼中闪起希望时,又立刻掰断小鹿的一角。
钻心的疼痛和小鹿的惨叫瞬间传来。
她嘲笑着我的窘态,“原来你真的和它痛感相连,果然用它折磨你,有意思多了。”
宋知意更加来劲,准备继续掰断鹿角。
却被小鹿一口咬伤手腕。
原本来地下室继续逼问的江砚,直接跨步上前。
扯下小鹿,紧抱宋知意。
他看着被毒素入侵昏迷的宋知意,脑中火焰瞬间飙升。
“林栖!你到底还要杀多少人你才满意!”
“你生下的孩子怎么都和你一样恶毒!”
我抱着奄奄一息的小鹿,摇头想要解释。
却发现地下室早就被管家收拾的干净。
即使我说了,他又怎么会相信我呢?
宋知意中毒迹象逐渐显现。
江砚害怕一条生命再次从他眼前消失。
直接抢过小鹿,掏出它体内成形的灵丹。
而我看到灵丹后,更是奔溃,抓着他喂下的手臂,
“不要,灵丹是圆圆存活的希望,我求你不要喂下去!”
05
他纠结心疼的目光扫过。
“妈妈是不是没死,她在哪儿?告诉我!”
我乞求的动作言语瞬间一顿。
心中所有的痛苦全部变为无助愣神。
我第一次对追寻真相的他感到厌烦。
“我不能说。”
“如此冰冷的你,和畜生到底有什么区别!”
啪,江砚怒的直接扇来一巴掌。
“你不是说我冰冷无情吗?那我就让你彻底明白。”
他将灵丹快速的喂入宋知意口中,没有给我一丝机会。
呼吸间,宋知意睁开双眼。
怒火彻底侵蚀她的理智,让身后的保镖抢夺尸体。
“该死的杂碎,我要将你绞碎喂狗!”
我拼命保下的孩子,就在我面前,被绞成肉泥,像坨垃圾样被喂给了狗。
我彻底没了希望幻想,绝望平静说着:
“我恨你们,恨你们所有人!我就是要杀了你们所有人!”
江砚气的又一巴掌扇来,还想继续折磨我时,却发现宋知意再次晕倒。
他抱起宋知意,带着怒意,“林栖,你等着!”
我不在乎的扬起嘴角。
你等不到了,我马上就要消失了。
拿着曾经我割下心脏一角为他炼化的解毒丹。
江砚不再犹豫喂到宋知意口中。
看着生命仪器传来稳定的体征,他才彻底放下心。
手机传来震动,早已死亡的江母发来一条信息。
“阿砚!出来带我去找小栖!”
江砚无法压制内心的激动,跑到大门外迎接江母。
可江母却干脆了当的扇了他一巴掌后。
朝他大喊,“带我去找小栖!她快死了!”
江砚内心惊慌,却强装镇定不在意道:
“我早就通过血契和她共享了一半生命,她怎么可能会死啊?”
江母心中更惊,“没了灵丹的血契根本不能生效,你又共享了什么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