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春霞推门而入时，我才从前世的梦魇中醒来！
后颈被冷汗浸透的里衣贴着肌肤，血腥味仿佛还萦绕在我的鼻尖。
「小姐！」春霞带着哭腔的声音跑过来。
「流寇破城了！」
「春霞？」我看着她，呆愣了好久！
我这是，重生了！
重生到了即将被屠门的时候！
我踉跄着滚下床榻，铜镜映出少女单薄的身形——这是建元十七年，兄长顾辞峰尚未成为镇北将军，而我仍是顾家的小姐。
「娘亲呢？」我赤脚踩到冰凉的地砖上。
「在东厢房给大少爷绣战袍……」话音未落，前院传来瓷器碎裂声。
上一世，就是在这个时辰！流寇首领正带着淬毒的弯刀，闯入京城，杀进了我们府中！
我抄起妆奁里的金簪就往门外冲，春霞在身后带着哭喊：「小姐！等等我——」
「抄近路！」我拽着春霞冲进回廊。
远处传来金铁交鸣之声，护院老张的断臂正正地砸在门前，血珠溅在我穿的锦袍上。
透过门窗，我看到母亲口吐鲜血！
「母亲！」我赶紧跑过去！
「夫人！」
前世的场景与此刻重叠，我撞进一双猩红的眼。
那少年流寇的弯刀正从母亲身上抽出，笑着朝我走过来。
我扯过一旁的桌子砸向歹徒，趁着对方闪躲的空隙拽住母亲衣袖，温热的血顺着指缝往下淌。
「退！全都退进祠堂！」
「阿娅...叫你阿兄...今日他京城值班，手下……手下三千精锐！」
母亲攥着我的前襟喘息，指尖上的血弄到我的衣服上。
我带着母亲，跟着余下的七名府中成员退到了祠堂中。
眼看着仅存的七名府兵且战且退，毫无抵挡之力！
我猩红着眼，死死咬住下唇。
我该怎么告诉母亲，她引以为傲的长子此刻正陪着苏瑾，在京郊煮酒赏梅，给她过生辰！
三日前那封「京中有异动」的密报，还被他揉成团扔在我脸上：「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快活？」
「今日苏瑾生辰……」我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