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A比对报告在屏幕上闪烁，刺目的红字像一道撕裂现实的伤口——99.8%匹配度，属于1999年绑架案中失踪的陆沉本人。
"这不可能。
"他攥紧右手的旧伤，那里缺失的小指关节此刻隐隐作痛。
监控录像显示，沈白露昨夜根本没有接触过证物室里的调色刀，可凹槽里的指甲却带着新鲜的血液组织。
技术科突然炸响的警报打断了他的思绪。
实习生小周跌跌撞撞撞开门："陆队！
西郊艺术村...画室自燃...尸体..."燃烧的油画气息比警车先一步抵达现场。
陆沉踏过焦黑的橡木门框时，浓烟中漂浮的钴蓝色灰烬让他想起母亲画室里永远晾不干的颜料。
消防水柱在废墟上折射出虹光，一具焦尸呈跪拜姿势凝固在画架前，双手高举过头顶，指骨间缠绕着未燃尽的亚麻画布。
"死者是先锋画家周慕云。
"痕检员翻开烧剩半页的护照，"今早刚从威尼斯双年展回国。
"陆沉蹲下身，焦尸的胸骨处插着半截画框，鎏金纹路与美术馆《哭泣圣母》的边框如出一辙。
当他用镊子拨开碳化的肋骨，一簇未燃尽的鸢尾花突然在胸腔内绽放——那是用钛白与群青绘制的微型画作，笔触与二十年前林曼殊的遗作惊人相似。
"死亡时间在凌晨三点左右。
"法医指着尸体脚踝的玫瑰斑纹，"低温燃烧特征，凶手用了白磷与蜂蜡的混合物，让火焰像颜料般缓慢流淌。
"沈白露的香水味突然刺破焦臭。
陆沉转头时，她正用戴着黑色网纱手套的指尖触碰焦尸的眼窝："知道为什么梵高最爱画鸢尾花吗？
"未燃尽的画布在她手中簌簌掉落，"因为这种花在燃烧时会释放氰化氢，就像...""就像你身上的苦杏仁味。
"陆沉猛地扣住她手腕，烧焦的地板在脚下发出脆响。
沈白露的脉搏此刻跳动得异常剧烈，仿佛有只困兽在血管里横冲首撞。
她的笑声混入消防水柱的嘶鸣："仔细看那幅画。
"顺着她目光望去，残存的画布上，《燃烧的鸢尾花》缺失了右下角西分之一画面——正是沈白露后腰胎记的形状。
物证袋突然传来震动。
陆沉掏出昨夜在证物室拾到的琉璃眼球，原本浑浊的玻璃体此刻泛着诡谲的蓝光。
透过变形的虹膜纹路，他看见1999年案卷中失踪少女的照片正缓缓浮现，每个女孩的腰部都纹着与画作缺失部分相同的图案。
"游戏升级了。
"沈白露退入浓烟时，裙摆扫过尚未冷却的余烬。
那些火星突然聚合成威尼斯面具的形状，面具额头的拉丁数字"VII"在晨光中闪烁——正是当年第七名失踪少女的编号。
当消防员扑灭最后一簇火苗，陆沉在画架灰烬中发现半枚青铜齿轮。
齿轮内侧刻着林曼殊的签名，边缘沾着未完全碳化的松节油——与母亲画室失火现场提取的物证完全相同。
对讲机突然爆出电流杂音，接线员颤抖的声音传来："陆队...当年负责1999年案件的张局长...他在警局档案室自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