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雨将最后一柄解刨刀嵌入消毒柜,不锈钢排面倒映出她左胸的银质铭牌:“首席法医 沈微雨”。
通风系统发出低鸣,她转身时白大褂扫过冷藏柜,玻璃门上凝结的霜花正好拼出谢振棠的死亡证明编号———“XC-19991007”。
三十七公里外的行政支队办公室,白闻孤用带疤的拇指捻开泛黄的案件卷宗。
图钉挑着现场图片钉满白板,最中央的谢氏集团logo被红笔圈出放射性血痕。
当他咬开第三只能量胶时,加密专线突然炸响,来电显示时“红港打捞局”。
“白队,谢振棠的骨头捞上来了。”
电流杂音里混着浪涛声,“胃里有东西在发光。”
解剖室的警报灯在同一秒转为猩红。
沈微雨接起内线电话,海腥味几乎穿透听筒:“沈医生,遗体内检测到金属反应,疑似…”她看向墙上的潮汐时刻表,暴雨夜的涨潮线正划过父亲书房的航海图复印件。
白闻孤抓起战术背心冲出办公室,防风打火机擦过谢振棠的股权转让书复印件,1999年的火漆印在火光中映出沈家船运的徽章。
警车冲破雨幕时,对讲机传出江陌的声纹识别码:“物证科己就位,骸骨表面发现…”他顿了顿“棋类物品残留。”
解剖刀切开肋间肌时,暴雨正撞击风扇铁网。
沈微雨凝视着谢振棠胃袋表面的青铜色氧化层,二十年海水的浸泡将消化系统锻成金属金属器皿,镊子探入幽门瞬间,三枚围棋别子卡在褶皱间,釉面折射出她熟悉的三星定式———七岁那年背过的棋谱残页突然在脑海里翻动。
“打捞队复原了最后的轨迹”白闻孤夹带海腥气撞开解刨室,甩开防水地图,红港暗礁区的潮汐线切割着谢家旧船坞坐标。
他右手尾指不自然的抽搐———三个月前在集装箱码头,流弹曾击穿这只手指的末节神经。
江陌的消毒喷雾声从门缝渗入,柠檬味裹着极淡的松脂气息。
他托着光谱仪靠近时,耳垂上的银十子架晃过冷光:“硅藻群落符合二十年前气象数据,但…”指尖划过检测报告,“黑子釉料含有2012年禁用的放射性增色剂。”
冷藏室警报炸响,新送过来检查的游轮方向盘裂成蛛网状。
白闻孤用军刀挑开木屑,微型发信器的红光正指向海关扣押的走私船。
“涨潮前三小时。”
白闻孤的卫星电话传出电流杂音,战术腰带频闪灯与港口灯塔同步明灭。
沈微雨将黑子浸入显影剂,釉面浮现的经纬度坐标刺入瞳孔———这正是她昨日签批的新建保税港区。
暴雨在解刨台酌出蜿蜒沟壑。
当白闻孤弯腰查看排水口时,江陌的瞳孔收缩成针尖——那人靴底沾着的蓝绿锈迹,与上周缉私队截获的走私铜器氧化层成分一致。
物证室玻璃碎裂声传来时,无人察觉他将染血的围棋白子滑入袖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