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心惊的是,尸体指甲缝里还嵌着半枚青铜碎片,边缘纹路竟与父亲临终前攥着的残片能严丝合缝地拼接。
"校尉!
东南方向有异动!
"守夜士兵的低喝划破死寂。
熊武猛地抬头,只见三道黑影正贴着灌木丛快速移动,腰间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将碎片踹进靴底,握紧断刃:"按三号阵型包抄!
"七名玄甲军瞬间散开,湿透的牛皮靴踩碎满地枯叶。
熊武猫着腰摸到土坡高处,借着火堆余烬看清来者装束——夜行衣下隐约露出隋军制式护腕,却在袖口绣着禁忌的赤色玄鸟。
当最前方的黑衣人抬手示意暂停时,熊武瞥见其虎口处的老茧,那是常年使用陌刀的标志。
"动手!
"熊武的断刃率先劈开夜色。
黑衣人反应极快,横刀格挡的瞬间,一抹寒芒擦着他耳际飞过。
混战中,熊武注意到这些杀手出招狠辣却章法严谨,招招首取命门,与普通隋军散兵游勇截然不同。
更诡异的是,每当有人濒死,总会咬破藏在臼齿间的毒囊。
"留活口!
"熊武挥刀拍晕一名杀手,却见其余黑衣人突然结阵后退。
为首者甩出三枚烟雾弹,刺鼻的硫磺味中,熊武听见暗器破空声。
他本能地翻滚躲避,后背却被淬毒的袖箭擦过,***辣的灼痛顺着脊椎蔓延。
当烟雾散尽,地上只留下几滩黑血和半块烧焦的布帛。
熊武强忍着毒性发作的眩晕,展开布帛,上面用朱砂画着简易的地形图,标记着河东防线的薄弱处。
更令他心惊的是,图角还画着滴血的玄鸟,鸟爪下压着"癸未"二字——与昨日令牌上的"癸巳"必有联系。
"校尉,你的伤..."士兵撕开他染血的衣襟,伤口周围的皮肤己经泛起诡异的青紫色。
熊武抓起一把艾草嚼碎敷上,想起父亲遇害时,尸体七窍也同样流出黑血。
他突然扯开死去杀手的衣领,果然在其心口发现同样的玄鸟刺青。
深夜,熊武独自蹲在溪边清洗断刃。
月光下,刀锋映出他布满血丝的眼睛。
自从父亲横死,自从李骁临终塞来虎符,这些带着玄鸟暗纹的杀手就如影随形。
他伸手探入怀中,摸到虎符背面凹陷的纹路——那似乎是某种机关的卡槽。
"校尉!
有情况!
"急促的脚步声打断思绪。
熊武迅速藏好虎符,只见一名士兵举着枚青铜哨子跑来:"在死者身上找到的,哨音怪异,不像是军中用的。
"熊武接过哨子轻吹,尖锐的鸣响惊飞林中大群夜枭。
这频率,分明是现代特种部队才会使用的摩尔斯密码。
破晓时分,队伍继续上路。
熊武骑在马上,目光扫过道路两旁的荒坟。
突然,他勒住缰绳——一座新坟的封土上,赫然印着半枚玄鸟脚印。
他翻身下马,徒手刨开浮土,却只找到块刻着"归唐"二字的残破瓦当。
"校尉,这瓦当..."士兵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沉闷的雷鸣。
熊武望着乌云密布的河东方向,将瓦当踹进马鞍暗袋。
他知道,这看似偶然的线索,定是暗处的人故意留下的诱饵。
而前方等待他的,不仅是告急的河东防线,更是一张早己布下的死亡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