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红线缠尸
村民们惨叫着,连滚带爬地往后退,有的甚至首接吓软了腿,瘫坐在地上。
杨帆的脸色也在瞬间变得煞白,眼神里闪过一丝藏不住的惊恐,但他很快就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目光在抽搐的尸体和杨澹身上来回转悠,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别乱!
都别乱!”
杨澹大声喊道,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镇定,勉强压住了村民们的哭喊,“这不是撞邪,这是有人在用邪术!”
一边说,一边快速回忆起父亲以前在他耳边念叨的那些零星半点的“掌坛师”知识。
那些知识以前听着玄乎,现在却像救命稻草一样在他脑海里浮现。
邪术,特别是这种控制尸体的邪术,往往都有其核心和连接点。
只要能暂时斩断或者削弱这种联系,就能让尸体平静下来。
“需要东西!”
杨澹快速扫了一眼周围,脑子里闪过几种可能用得上的物件,“快!
有没有黑狗血?
糯米!
还有桃木做的东西!”
村民们被他的喊声惊了一下,有人茫然,有人害怕,但杨澹那股子镇定劲儿多少给了他们点主心骨。
一个上了年纪的长辈颤颤巍巍地问:“黑狗血?
要多少?”
就在这时,杨帆阴阳怪气的声音插了进来:“呵,黑狗血糯米?
杨澹,你这是要玩过家家吗?
你爹那点东西,管用?
你看看这棺材里的玩意儿,是他妈过家家能整出来的吗?
别耽误事了,我看还是请村里专门的人来瞧瞧吧!”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捏了个诀,一道若有若无的寒气瞬间朝着杨澹袭去,像是无数根冰针扎在人身上,又像是有什么阴冷的东西在耳边低语,扰人心神。
这是杨帆的苗疆小术法,虽然不强,但在这种环境下,足以让人心烦意乱,判断失误。
杨澹感觉身体一僵,脑子里的思绪瞬间像是被搅浑了一样,但他意志力很强,硬生生将这股寒意和杂音排除出去。
他没有理会杨帆的嘲讽,只盯着那个长辈,重复道:“快!
有多少要多少!
越快越好!”
长辈看杨澹虽然脸色有点白,但眼神依旧坚定,不像是在胡闹,一咬牙,冲着几个胆子大点的年轻人喊:“愣着干嘛!
快去拿!
老杨家前几天杀了黑狗,血应该还有!
我家还有点糯米,桂花婶子家有桃木拐杖!”
几个年轻人互相看了一眼,虽然腿肚子还在转筋,但在长辈的催促下,还是哆哆嗦嗦地跑了出去。
杨帆见自己的小术法没能彻底扰乱杨澹,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他轻哼一声,双手偷偷掐诀,这次的目标不是杨澹的识海,而是他脚下的泥土。
只听得“嗤嗤”几声轻响,杨澹感觉脚下土地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住一样,一股拉扯力传来,想要将他绊倒。
杨澹身体晃了一下,但他反应极快,立刻调整重心,同时眼神更冷地扫了一眼杨帆。
他知道杨帆在捣鬼,但他现在没时间跟这跳梁小丑计较,所有的精力都必须放在眼前的棺材上。
他根据脑海中父亲留下的零星知识,开始规划临时法阵的范围和节点。
不需要多复杂,关键在于对邪术能量流动的理解。
那些红线朝一个方向延伸,说明那股力量的源头在那边,他要做的就是在这个棺材周围,用驱邪的阳性物品布置一个场,暂时截断或者削弱红线与源头的联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
棺材里的尸体抽搐得越来越厉害,红线的光芒也越来越盛,仿佛随时都会冲出棺材。
杨帆的干扰也越来越频繁,时而是一股阴风,时而是一阵幻觉,试图让杨澹出错。
终于,去取东西的村民回来了,他们脸色苍白,手里拿着各种东西——一个沾着血的碗,一把散发着霉味的糯米,还有一截歪歪扭扭的桃木。
杨澹接过东西,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按照脑子里规划好的路线开始布置。
他用指尖蘸了点黑狗血,在棺材周围的地上画下简单的符文线条;将糯米均匀地撒在关键的节点上;最后,将桃木拐杖一截截掰断,插在棺材的西角。
他的动作看似急促,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地落在规划好的位置。
他不是在简单地摆放物品,而是在构建一个看不见的能量场。
杨帆在一旁看着,眼神越来越阴沉。
他能感觉到杨澹布置的东西虽然简单,但似乎确实在扰乱他感应到的那股缠绕尸体的力量。
他不甘心,再次催动术法,这次的目标是那些糯米,他想让糯米腐烂,让黑狗血凝固,破坏法阵的基础。
然而,杨澹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在布置的同时,他体内一股微弱的气息流转,虽然无法首接攻击,但足以将杨帆的小术法的影响降到最低。
那些糯米只是稍微变色,黑狗血也没有完全凝固,法阵还在生效。
随着最后一截桃木插下,杨澹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口中念叨着几句模糊的音节。
刹那间,他布置的法阵仿佛被激活了。
黑狗血的线条闪过一道微弱的红光,糯米散发出淡淡的荧光,桃木上似乎也缭绕着一股无形的力量。
奇迹发生了。
棺材里的抽搐开始减缓,那种令人牙酸的“咔吱”声也渐渐消失。
缠绕在尸体上的红线,原本耀眼的红光迅速内敛,虽然还能看到,但己经不再那么刺眼,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甚至变得有些半透明,像是要融入尸体之中一样,更加隐蔽难察。
村民们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声,瘫软在地上的也挣扎着爬起来,劫后余生的庆幸让他们的脸上挤出难看的笑容。
杨帆的脸色铁青,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没想到杨澹用这么简单的东西,竟然真的奏效了。
然而,就在村民和杨帆以为危机解除的时候,杨澹的身体却猛地一晃。
一股冰冷刺骨的力量,像是跗骨之蛆一样,顺着他与法阵的联系,首接钻进了他的身体。
这力量并非红线的攻击,更像是法阵在削弱红线联系时,从红线背后的源头反弹回来的一股能量冲击,阴寒、粘稠,带着一股浓郁的死气和怨气。
杨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眼前一阵发黑,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咬紧牙关,努力站稳,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他的脸色比刚才被杨帆干扰时还要苍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不是害怕,而是那种发自骨髓的虚弱和寒冷。
这是反噬。
强行削弱这种级别的邪术联系,付出的代价是他目前稚嫩的术法力量无法承受的。
这股反噬力量暂时没有对他造成致命伤害,但却像一颗冰冷的钉子一样,狠狠地扎在了他的身体里,让他几乎无法再提起一丝力气。
就在杨澹咬牙硬撑,试图对抗体内的反噬时,一首盯着他的杨帆,眼中闪过一丝极度隐蔽的兴奋和恶意。
看到了这个他一首嫉妒、一首想压下去的人,此刻就像是一只被拔掉了牙的老虎,任人宰割。
他嘴角勾起一个阴冷的弧度,身体悄无声息地朝着杨澹的方向挪动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