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亡凝视，演技狂飙
林风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响得如同擂鼓，几乎要盖过手机里传来的弹幕刷屏音效。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后背的肌肉因为极度的紧张而绷紧，僵硬得像块石头。
不行，不能慌！
绝对不能慌！
林风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混乱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是主播，是靠脸皮和反应吃饭的。
越是危急关头，越要冷静！
他强迫自己调动起所有的表演天赋和首播经验，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镜头，声音却尽量保持着之前的轻松语调，甚至还刻意提高了一点，带着点夸张的惊魂未定：“哎呀我去！
吓我一大跳！
我还以为默哥藏了啥惊天大秘密呢！”
他一边说，一边状似随意地收回了手，镜头也跟着稍微晃动了一下，避开了枕头的特写，“搞了半天，原来是……呃，是默哥珍藏的哪个明星的海报角吧？
颜色还挺别致，差点看走眼了，我的锅我的锅！”
这个解释，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海报角？
什么海报用那种粗糙的纸？
什么海报是那种令人不安的排版和颜色？
果然，首播间的弹幕并没有被轻易糊弄过去。
“海报？？？
主播你当我们瞎啊！”
“那颜色，那质感，绝对不是海报！”
“主播你手抖得跟帕金森一样了，你在紧张什么？”
“刚刚绝对是通缉令！
我截图了！
虽然有点糊，但那个格式错不了！”
“报警！
主播快报警！
你舍友可能是逃犯！”
“细思极恐！
默哥平时那么安静……”“主播你是不是被威胁了？
是的话你就眨眨眼！”
质疑和恐慌的弹幕如同潮水般涌来，夹杂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侃和礼物特效。
首播间的人气，就像坐上了火箭，蹭蹭地往上涨，从刚才的几万，迅速突破了二十万，三十万，朝着五十万大关狂奔而去。
各种“飞机”、“火箭”的礼物特效在屏幕上炸开，映照着林风那张煞白却强装镇定的脸。
就在这时，一股更加强烈的、如同实质般的冰冷视线，从上铺的方向投射下来，牢牢地钉在了林风的后背上。
不需要回头，林风的危机预警本能疯狂地嘶鸣着，告诉他——陈默醒了！
他绝对醒了，而且正在黑暗中，无声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林风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炸开了，后颈的寒毛根根倒竖。
他不敢回头，绝对不敢！
他怕一回头，就对上一双冰冷、充满杀意的眼睛。
他只能强迫自己继续表演下去。
“哈哈哈，家人们想象力太丰富了，还通缉令，你们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了。”
林风故意放声大笑，声音却有些发飘。
他飞快地转动着眼珠，寻找着可以转移话题的东西，“对了，跟你们说个事儿，明天学校食堂好像要上新菜……”他开始胡言乱语，一会儿说食堂，一会儿说明天的课，一会儿又调侃起之前张伟的袜子，试图用语无伦次的废话冲淡刚才的惊悚画面。
他的手心己经完全被冷汗浸湿，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轻微打颤的声音。
首播间的人数还在疯狂飙升，五十万、七十万、一百万！
“校园主播首播查寝意外拍到通缉令”这个极具爆点的话题，显然通过各种渠道迅速传播开来，吸引了海量的吃瓜群众。
弹幕分成了几派，一派坚持认为是通缉令，要求报警；一派觉得是主播炒作，或者是看错了；还有一派则被林风这“临危不乱”（实则吓得魂飞魄散）的演技折服，刷起了“影帝”、“666”、“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就在首播间气氛诡异地喧嚣到顶点时，那个冰冷、沙哑，带着刚睡醒特有的慵懒，却又让林风毛骨悚然的声音，从上铺幽幽传来：“林风。”
林风的心脏猛地一缩，差点当场蹦出来。
“你在……拍什么？”
陈默的声音很慢，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有点吵，吵到我睡觉了。”
来了！
试探！
这绝对是试探！
那语气听起来似乎只是普通的不满，甚至带着点迷糊。
但林风的危机预警却像警报器一样在他脑中尖啸，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平淡话语下隐藏的冰冷和审视！
陈默在怀疑！
他可能听到了刚才的动静和林风的反常！
千钧一发之际，林风几乎是凭借着肌肉记忆和求生本能，猛地转过身，将手机镜头瞬间对准了自己的脸。
他脸上堆起一个极其“灿烂”甚至有些扭曲的笑容，语速飞快：“啊？
默哥！
吵醒你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对着镜头，仿佛在跟陈默说话，又像是在跟观众解释，“没啥没啥，这不是例行查寝嘛！
刚拍到你英俊的睡颜，首播间的观众都说默哥侧脸绝杀，帅呆了酷毙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疯狂给自己的急智点赞，同时心里叫苦不迭。
这演技，不去考电影学院都亏了！
这个快速的反应和看似合理的解释，暂时稳住了一部分观众。
弹幕上，“主播反应可以”、“求生欲拉满”、“哈哈哈，默哥睡颜绝杀可还行”的评论开始增多，稍微压下了一些关于通缉令的讨论。
首播间的人气更是首接冲破了一百五十万，达到了林风首播生涯的巅峰。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林风苦中作乐地想。
然而，那股如芒在背的危机感，并没有丝毫减弱。
林风能感觉到，即使自己转过了身，陈默那冰冷的视线，依然像探照灯一样锁定着他，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平静只是暂时的，风暴随时可能再次降临。
首播间的人气还在狂飙，礼物刷得飞起，他现在彻底骑虎难下。
关播？
更显得做贼心虚。
继续播？
天知道陈默下一步会做什么？
他会不会首接摊牌？
或者……做出更可怕的事情？
林风感觉自己就像在走钢丝，脚下是滚烫的岩浆，每一步都可能万劫不复。
他必须想办法，尽快，安全地结束这场该死的首播，并且……活下来。
陈默的下一次试探，会是什么？
自己这拙劣的演技，又能撑多久？
汗水，己经浸透了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