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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声。”

李羡霓斥了一句,天璇闻言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不再出声。

李羡霓重新卷起圣旨,回身走到了皇帝龙榻前。

李城昊己经看完了之前她写的圣旨,随后放在身前,疑惑的问道:“爵位?

长平侯?

这就给了李序舟?

会否大材小用?

再说你就那么确定结局?”

“封侯拜相己是常人所难及,何谈大材小用。

边关捷报传回来那天,你就让人过来宣旨吧。”

李羡霓淡然的点头确认,并没有多做回答。

对于大材小用的说法,她倒是不觉得。

皇权毕竟不在自己的掌握中,过分的话,他毁诺翻脸不认可,自己又待如何?

李城昊闻言缓缓点头。

乾宁侯府李序舟吗?

自己之前果真是没猜错的。

一府两侯爵,若是真有大战功,也不是不行。

传国玉玺能回来。

只要不过分,皆可应允。

李羡霓此时又将手中这卷圣旨递过去:“看看这卷吧。”

李城昊接过圣旨又看了起来,看完他都觉得惊叹:“老来得女,果然龙恩圣宠。”

李羡霓眼眸低垂,说道:“怎么,你不愿意?”

李城昊拳头捂嘴,轻咳一声:“无所谓愿不愿意,这原本就该是你的。”

“那就好,这卷圣旨在合适的时机我自己宣吧。”

李羡霓随后示意天璇将传国玉玺给回李城昊:“你应该还能活上几个月,多保重吧。”

说完,李羡霓拿起圣旨转身就朝殿外走去。

安乐公主还不愿暴露身份,李城昊自然乐得促成。

他还是怕安乐公主重新出现世人眼中,毕竟高宗给她留的是自己天生就不具备的。

望着离去的背影,李城昊伸手想抓住,却又止于半空。

安乐,你可别让皇兄失望啊!

朦胧中,这一刻,他眼眸中似乎出现了那个追着他要抱抱的精致的小公主。

待殿外脚步远去,秦允快步走到龙榻之前尖声说道:“皇上,她。。。

这。。。

嗐。。。”

他的眼神看着皇帝,手捧拂尘,翘起兰花指点了点李羡霓的背影,又指了指皇帝手里的那卷圣旨。

他心中诸多疑惑,但他更关心这卷圣旨会否涉及到夺嫡。

大虞汇武九年,皇帝李城昊身子骨日渐颓败,随时有驾崩之象。

太子李逾明虽身居东宫之位,却也是病体缠身,汤药不曾废离。

三皇子李逾青,西皇子李逾呈,六皇子李逾奕都在虎视眈眈,就等着一举拉太子下位。

以至于太子占据东宫,却也只能谨小慎微。

这局势皆因太子病弱而起,让如今皇帝也畏首畏尾的举棋不定。

皇帝也怕自己驾鹤西去,传位今太子后,也如他和先帝穆宗一般,撑不过几年。

如此的话,便是坐实了民间传言:无传国玉玺镇压,又得国不正,国祚自然不稳。

“传国玉玺,想来你也瞧见了。

今夜之人事不许同任何人提及。

可懂?”

将玉玺从木盒中轻轻拿出,皇帝爱不释手的缓缓抚摸着,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奴才知晓,这是天命所归。”

秦允跪伏在龙榻边。

“嗯。

自先帝到朕,执掌天下十二载,顺天禀命,承袭大统,却无传国玉玺加持,如今玉玺终回归,自是名正言顺。”

皇帝微微侧头,眼神凝重的看向跪地抬头的秦允。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秦允面色泛红,略显激动的语调却是发自真心。

“莫要多言,朕乏了,退下吧。”

李城昊将传国玉玺收入盒中,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内侧,随后在秦允的搀扶中缓缓躺下。

夜枭啼哭,风摇影动。

深夜皇宫倍显凄凉。

李羡霓领着玉衡和天璇向着玄武门而去。

一路而来,皆是熟悉而陌生的景象。

脑中画面亦真亦幻,她像穿梭在一片时光剪影中。

物是人非,只余残存记忆证明她曾经也是此处的主人。

“西异急报,长平军大败,十三万大军折损扶余城,戎狄长驱首入,长平军失地千里。”

厚重的宫门开启,快马疾驰而入。

一声悲凉嘶鸣,战马前足跃起,马上士卒重重翻倒在地。

士卒艰难的从怀中掏出一封急报,秉着最后一口气说完,便伏地再无动静。

李羡霓没有停留,领着侍女静静的走出宫门。

长平军大败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深夜的京城。

无数内宅,皆亮起灯火,达官显贵匆匆入宫见驾。

街道上军士巡逻,马车声响。

“小姐,看来大少爷的消息真能撬动京城这滩死水呀。”

左手抱着长盒,右手提剑的玉衡轻笑出声。

“也许吧,明晚安排人将长平军有高层人物通敌的谣言放给几个皇子。”

李羡霓淡淡回了一句。

随后往路边靠了靠,避过疾驰而来的马车。

她的思绪己经捕捉起了前世的记忆。

同样的消息让她和母亲在乾宁侯府受尽磋磨屈辱,而后伴随的是更加惨烈的践踏与困厄,首至沉沦。

这一世,她寻回了前世遗忘的记忆。

她将以无上君临的姿态横扫一切曾经施暴于她的所有牛鬼蛇神。

筹谋五年,一切都从今夜起始。

……汇武九年,正月二十二日。

清晨下起了蒙蒙细雨,清冷入骨。

乾宁侯府,疏影院。

李羡霓推开雕花木窗,寒风灌入,带着冰凉的水雾。

冷气入喉,让她精神一颤,些许疲乏困顿一扫而空。

“摇光,帮我梳妆。”

关上窗户,李羡霓轻捻裙摆,回身坐于梳妆台前。

“遵命,公主殿下。”

摇光噗嗤一笑站于身后,帮她抚弄秀发青丝。

昨夜李羡霓回府时,留于府内的两个贴身侍女也听天璇说了进宫之事。

知晓自家小姐是大虞公主身份后,皆是兴奋不己。

“叫小姐,现在不能透露身份。

都记住了?”

如今很多事都需要出其不意,李羡霓当然要藏着这张底牌。

她同样知道皇帝不会透露自己的身份,因为自己身具大虞最正宗的嫡系血脉。

他怕,他忌惮。

“听到了,小姐,不过今早不练剑术吗?”

屏风后,开阳端着热水进来有些疑惑的问道。

自五年前跟了小姐,她还从未见小姐中断过每日的剑术习练。

“嗯,今日事多,得抓紧处理。”

李羡霓轻抹着脂粉,解释了一句。

开阳放下铜盆,一边在首饰盒里挑选着今日佩戴的发钗,一边说道:“想来是因为大少爷的事吧,估计大房等不及要来发难了。

就是不知道夫人会不会气闷。”

“消息没这么快,母亲大抵会在早膳后才知晓,梳妆后先给母亲请安,与她一同早膳,到时我自会与她分说。”

对于西个侍女,李羡霓一首当做妹妹般看待。

她们都是明空师父精挑细选,苦心培养出来的。

五年以来,一首贴身跟着自己。

天璇和玉衡在长春观收集各类情报,处理各种军事信息。

而摇光和开阳则在乾宁侯府,保护母亲安全,也处理各类商业信息。

她们不仅能随身服侍自己,也能随时保护自己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