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灵雨润心
自从按照周子陵师兄的方法调整修炼方式后，他发现自己对灵植状态的感知敏锐了许多。
"湿度正好，但灵气流动有些滞涩..."他低声自语，从腰间取下一个小布袋，取出几粒淡绿色的颗粒——这是他用上月剩余的贡献点换来的低级灵肥。
"岭军！
"清脆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小满拎着一个竹篮，蹦蹦跳跳地穿过灵田间的狭窄小路。
她今天换了件淡黄色的衣裙，发髻上别着一朵小小的白花，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这么早？
"张岭军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林小满晃了晃竹篮："丹房的李师姐给了我一些新鲜的灵果，分你一半。
"她掀开篮子上盖着的蓝布，露出十几个晶莹剔透的红色果实，"这是火灵果，对调理经脉有帮助。
"张岭军知道这种灵果价值不菲，普通外门弟子一个月也未必能吃上一颗。
他摇摇头："太贵重了，你自己留着用吧。
""少废话！
"林小满抓起三个果子硬塞进他手里，"上次你帮我照顾灵药，我还没谢你呢。
再说了..."她压低声音，"这些是李师姐炼丹剩下的边角料，不值几个钱。
"张岭军看着手中散发着淡淡热力的灵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小心地收好两个，拿起剩下的一颗咬了一口。
果肉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在丹田处缓缓扩散。
"怎么样？
"林小满期待地看着他。
"很甜。
"张岭军嘴角微微上扬。
林小满得意地笑了："那是当然！
李师姐说了，这批火灵果是近三年来品质最好的。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布袋，"对了，这是你要的《百草经》下册，我从经阁借来了。
"张岭军眼睛一亮，连忙接过："多谢。
我正需要查阅关于七星草成熟期的记载。
""就知道你对这些枯燥的典籍感兴趣。
"林小满做了个鬼脸，"对了，听说三天后有一场灵雨，你的灵田准备得怎么样了？
"张岭军皱眉："灵雨？
我没接到通知啊。
"林小满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没看公告栏吗？
内门云水阁的师姐们要施展甘霖术助灵植生长，所有灵植弟子都要提前做好接引准备。
"张岭军心中一紧。
灵雨对灵植生长大有裨益，但若接引不当，反而会损伤灵药。
他那片灵田里有几株即将成熟的七星草，尤其需要小心应对。
"我得去准备接引阵法。
"他匆匆说道，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林小满拉住他的袖子，"你一个人哪忙得过来？
我帮你。
"不等张岭军回应，她己经挽起袖子，"需要什么材料？
我去仓库帮你取。
"张岭军犹豫了一下："这...会耽误你自己的任务吧？
"林小满摆摆手："我这月的炼丹任务己经超额完成了。
再说了，帮你就是帮我自己——等你的七星草成熟了，分我两株就行。
"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张岭军知道这只是她找的借口。
他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需要五块青灵石、三丈灵纹布，还有一些月华砂。
""包在我身上！
"林小满拍拍胸脯，转身跑向仓库方向，裙角飞扬，像一只欢快的黄蝴蝶。
张岭军目送她远去，然后回到小屋，从床下拖出一个陈旧的红木箱子。
箱子里整齐地摆放着各种灵植工具和一些基础阵法材料。
他取出一卷泛黄的图纸，上面详细绘制了灵雨接引阵的布置方法。
正当他研究图纸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以为是林小满回来了，抬头却看见一个意外的身影——周子陵师兄。
"周师兄！
"张岭军连忙起身行礼。
周子陵微笑着摆手："不必多礼。
我路过灵田，见你那株七星草长势不错，特来看看。
"张岭军受宠若惊，连忙请周子陵进屋。
小屋简陋，只有一张木床、一个书案和两把椅子。
周子陵却毫不介意，在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张岭军摊开的图纸上。
"在准备灵雨接引阵？
""是的，师兄。
刚听说三日后有灵雨，正打算布置。
"周子陵点点头："灵雨难得，对灵植大有裨益。
不过..."他指着图纸上的一处，"这个接引点位置需要调整。
七星草性喜阴，首接接引灵雨反而会损伤其灵性。
"张岭军恍然大悟："难怪去年灵雨后，我的七星草萎靡了好一阵子。
"周子陵从袖中取出一支笔，在图纸上修改了几处："这样调整后，灵雨会先经过滤灵阵，去除过于刚猛的水灵气，更适合七星草吸收。
"张岭军仔细记下每一个改动，心中对周子陵的敬佩又深了一层。
这位内门师兄不仅修为高深，对灵植的了解也如此精深。
"师兄对灵植也这么了解？
"周子陵笑了笑："我未入内门前，也曾是灵植堂弟子。
说起来，咱们算是同出一脉。
"正说着，林小满抱着满怀的材料冲了进来："岭军！
东西我都...啊！
"她看到周子陵，顿时呆在原地，怀里的青灵石掉了一块。
周子陵起身帮她拾起灵石："这位师妹是？
""弟子林小满，见过周师兄！
"林小满脸颊泛红，慌忙行礼。
张岭军介绍道："林小满是丹房弟子，也是我的...朋友。
"他说"朋友"二字时略显生涩，显然不习惯如此称呼他人。
周子陵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丹房与灵植堂素来合作密切，你二人互相帮助，很好。
"他起身告辞："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灵雨当日，我会来看看你们的接引阵效果如何。
"送走周子陵后，林小满长舒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
周师兄怎么会来你这儿？
"张岭军将周子陵修改的图纸给她看："师兄指点了接引阵的布置。
"林小满凑过来看图纸，发丝擦过张岭军的脸颊，带着淡淡的药香。
张岭军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半步，耳根却微微发热。
"哇，这些改动太精妙了！
"林小满惊叹道，"周师兄果然名不虚传。
"两人按照新图纸开始布置接引阵。
林小满虽然性格跳脱，但做起事来却异常认真。
她将青灵石按照特定方位埋入灵田周围，每一块都精确测量距离。
张岭军则负责在灵纹布上绘制符文，他的笔触稳健，每一道纹路都蕴含着均匀的灵力。
日落时分，阵法基本完成。
张岭军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灵田。
此刻，整片灵田被一层淡淡的青光笼罩，那是接引阵开始运转的标志。
"大功告成！
"林小满伸了个懒腰，"饿死了，我们去膳堂吧。
"张岭军却摇摇头："我还得检查一遍阵法连接处，确保万无一失。
你先去吧。
"林小满撇撇嘴："那我也不去了。
等着，我去弄点吃的来。
"说完，她风一般地跑开了。
张岭军继续检查阵法。
当他走到那株最大的七星草旁时，发现草叶微微颤动，似乎在回应阵法的灵力波动。
这种现象他从未见过，不由得蹲下身仔细观察。
"奇怪...""什么奇怪？
"林小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端着两个大碗，碗里盛满了热气腾腾的灵米饭和几样小菜。
张岭军指着七星草："你看，它好像在吸收阵法散发的灵力。
"林小满凑近看了看，惊讶道："真的哎！
这株七星草怕不是要成精了？
"两人蹲在灵田边，一边吃饭一边观察七星草。
夕阳的余晖洒在灵田上，将一切都染成了金色。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药香。
"岭军，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林小满突然问道。
张岭军愣了一下："以后？
""对啊。
难道你想一辈子当外门弟子，照看灵田吗？
"张岭军沉默片刻："我的资质你也知道，能留在玄天宗己是幸运。
若能晋升为灵植堂正式弟子，负责一片药园，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林小满托着腮帮子："我觉得你太小看自己了。
周师兄都对你另眼相看，说明你肯定有过人之处。
"张岭军摇摇头，没有接话。
他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不切实际的幻想只会带来痛苦。
林小满看他这样，也不再追问。
两人安静地吃完晚饭，然后一起完成了阵法的最后检查。
三天后，灵雨如期而至。
这天清晨，天空格外晴朗。
张岭军和林小满早早来到灵田，做最后的准备。
不少外门弟子也聚集在灵田周围，等待观看内门弟子施展甘霖术的壮观景象。
辰时三刻，天边传来一阵清越的鹤鸣。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五道白色身影乘鹤而来，正是内门云水阁的弟子。
她们身着白衣，衣袂飘飘，宛如仙子临凡。
为首的是一位面容清冷的女子，她站在鹤背上，手掐法诀，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外门："甘霖术即将施展，所有灵植弟子启动接引阵。
"张岭军立刻激活了阵法。
灵田周围的青灵石同时亮起，灵纹布上的符文一个个点亮，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光网。
云水阁弟子们分散开来，各自占据一方天空。
她们同时掐诀念咒，天空渐渐凝聚起青色的云团。
"落！
"随着一声轻喝，绵绵灵雨从天而降。
这不是普通的雨水，而是蕴含着精纯灵力的甘霖。
雨水落在接引阵形成的光网上，被过滤、分流，然后均匀地洒向灵田。
张岭军紧张地观察着每一株灵药的反应。
大多数灵药在接触灵雨后立刻舒展开来，散发出勃勃生机。
而那株七星草更是神奇——它周围的雨水竟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仿佛草株在主动吸收灵力。
"看那边！
"林小满突然指着远处。
张岭军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周子陵站在一棵古树下，正注视着他们的灵田。
见两人看过来，他微微点头示意。
灵雨持续了约半个时辰。
雨停后，所有灵植都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尤其是那株七星草，草叶上竟然出现了七颗银星般的斑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七星映月！
"一个惊讶的声音传来。
张岭军回头，看见灵植堂的刘执事正快步走来，"这株七星草竟然达到了七星映月的境界！
"周围的外门弟子纷纷围拢过来，议论纷纷。
七星草常见，但能达到七星映月境界的却是万中无一，是炼制多种高阶丹药的重要材料。
刘执事激动地检查着七星草："好！
好！
张岭军，这株七星草是你培育的？
"张岭军点点头："是弟子与林小满共同照料的。
"刘执事满意地捋着胡须："不错，很不错。
这株七星草成熟后，可兑换五百贡献点。
"周围响起一片惊叹声。
五百贡献点相当于外门弟子半年的基础配额。
林小满悄悄捅了捅张岭军的后背，小声道："发财啦！
"张岭军却显得很平静："多谢执事。
不过这株七星草能有今日，多亏了周师兄指点接引阵法。
"刘执事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远处的周子陵，然后对张岭军道："不骄不躁，很好。
从明天起，你负责的灵田扩大到五亩，每月贡献点增加五十。
"这是实质性的提升了。
张岭军郑重行礼："弟子定当尽心竭力。
"人群散去后，张岭军和林小满留在灵田边，看着那株熠熠生辉的七星草。
"这下你不用担心下个月的丹药钱了。
"林小满笑道。
张岭军却道："贡献点我们平分。
""不行！
这是你的灵田，我只是帮了点小忙。
""没有你的灵肥和《百草经》，七星草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张岭军坚持道。
林小满看他认真的样子，噗嗤一笑："好啦好啦，分我五十点就行，剩下的你留着买修炼资源。
"她眨眨眼，"不过你得答应我，等七星草成熟那天，要亲自做一顿灵食请我吃！
"张岭军点点头："一言为定。
"夕阳西下，两人的影子在灵田上拉得很长很长。
那株七星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七颗银星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仿佛在见证这段纯真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