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石板上的苔藓险些让她滑倒。
她不动声色地扶住斑驳的门框,鎏金指甲扣进木纹里。
"沈总当心。
"助理苏晴递来纸巾,被她抬手挡开。
透过氤氲着水雾的银丝眼镜,她望见庭院深处腾起一缕青烟。
转过影壁,沈清歌呼吸一滞。
赤着上身的男人背对她们站在锻炉前,肩胛骨随着抡锤的动作起伏如山峦。
火星迸溅在他麦色的脊背,凝成细小的光斑又倏忽坠落。
汗水顺着脊柱沟淌进玄色裤腰,蒸腾的热气里混着松炭与铁锈的味道。
"陆师傅,这位是......""出去。
"低沉的嗓音裹着剑锋般的冷意。
沈清歌挑眉,二十年来头一次有人背对着她下逐客令。
她示意苏晴留在廊下,高跟鞋清脆地碾过青砖。
锻锤重重砸在烧红的铁胚上,溅起的火星扑向她雪白的西装裤脚。
男人终于转身,沾着煤灰的手指将护目镜推到额顶,露出凌厉的眉骨。
"我说了出......""陆沉渊。
"她截断他的话,从鳄鱼皮手包抽出一份文件。
"三年前你拒绝非遗名录申报,去年推掉文旅局的合作,这个月连投资商撤资的违约金都要靠典当祖宅。
"羊皮纸拍在淬火池边。
"现在,我给你最后的机会。
"铁钳哐当砸进水槽,陆沉渊抓起搭在风箱上的汗巾,肌肉偾张的手臂擦过她耳畔。
沈清歌后腰抵上冰凉的剑架,听见他喉间滚出一声嗤笑。
"又一个来收破烂的?
"他俯身逼近,鼻尖几乎蹭到她镜框。
"看清楚,这些不是摆在博物馆的标本。
"指尖掠过陈列的八面汉剑,在玻璃展柜敲出清越回响。
"每道云纹要锻打三万六千次,你们这些西装革履的秃鹫,也配谈传承?
"沈清歌摘掉溅上火星的眼镜,丹凤眼微微眯起。
她突然握住他结痂的虎口,指腹摩挲过层层叠叠的烫伤疤痕。
"七星龙渊的折叠锻打技法,嵌钢淬火时要用陈年松烟墨,我说得对吗?
"陆沉渊瞳孔骤缩。
那只柔若无骨的手正沿着他小臂的血管游走,在肘窝处轻轻一按:"肌腱劳损三级,再这样抡半年锤子,你这双手就废了。
"暴雨砸在瓦当上的声响陡然清晰。
沈清歌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