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宇眉飞色舞的一说,立刻吊起了大家的胃口。
陈丽丽见李天宇光咽唾沫卖关子没下文,便急巴巴道:“你快说呀,那三件宝。”
“这第一宝,就是这块匾。”
李天宇说着用手指向了悬挂在岳阳楼上的“岳阳楼”三个雄劲而又飘逸潇洒的大字。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名匾都有落款,说明是谁写的。
这匾连落款都没有,还宝呢,你就忽悠吧。”
说话风趣的陈丽丽咂咂嘴不屑一顾地说,连那双水汪汪的大眼里也带着不屑的神情。
“任翰林说你外行,你还不服气,这回又外行了吧。
这匾没留名的原因里有典故。”
李天宇有意地卖弄着说。
“你别故弄玄虚,说说看,我是河马抖耳朵,洗耳恭听。”
陈丽丽也是想知道便激着说。
“话说当初,岳阳县政府写信,请毛主席为岳阳楼题匾。
毛主席很重视也很谦虚,认为自己的字写得还不够好就请郭沫若老先生来写。
郭沫若老先生领命后,谨慎认真地写了十二幅字,寄给毛主席,让毛主席审视定夺用哪幅。
毛主席见郭老的字,写的有些拘谨而……”李天宇正讲解,见刚才船上走错舱门的那个“八字胡”也挤进了他们的队伍,手里拿着照相机比划着,他的注意力显然没在岳阳楼上,目光是在人群里扫来扫去。
李天宇朝身旁的大个子张永生耳语,要他注意一下那拿照相机的小子。
张永生会意地点点头,没有言语。
李天宇清清嗓子,兴致勃勃地讲起来。
毛主席见郭老字写的有些拘谨,而郭老在信皮上写的岳阳楼三字不仅雄劲而且飘逸潇洒,便选中了这三字。
郭老也是谦虚,不肯在匾上落自己的名字,这就是这匾字的来历。
这匾不仅字写得好,而且彰显了毛主席和郭老的高尚情操。
比起那些字写得不怎么样,却到处题字留名的人,不知高尚了多少倍。
这匾和这典故,真可谓是:谦礼配天地,笔遒冠古今,献字不留名,随波更流馨。
这匾一定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匾和岳阳楼一起,流芳千古。
李天宇娓娓道来,言罢转头问:“陈丽丽,怎么样,这算不算一宝。”
“那,第二宝呢?”陈丽丽俏皮地以问代答。
“请进大厅。”
李天宇幽默地一挥手,真像个导游似的。
一时人多比较拥挤。
孙二友自然也在队伍中。
他妻子不愿离开繁华的滨海市到这艰苦的楚西山区来,断然和他离婚了。
他是怀着满满的心酸和郁闷上船的,可他上船以后就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他万万没想到来三线的队伍里竟然有这么漂亮的美女。
他第一眼看见王婉诗时,就彻底被王婉诗的美貌征服了。
王婉诗那如黛的弯眉,清澈明亮的杏核眼,黑亮瀑布似的长发,袅娜苗条的身形让孙二友食不甘味夜不能寂。
他一改颓废状态挖空心思接近王婉诗。
此时人多他个子又不高,他一脚踩在门坎上一手拽着窗棂似在浏览大厅里的文物实是在人群里搜寻王婉诗。
“孙师傅,这门坎不能踩,这窗棂也不能拽,这都是文物也。”
任翰林见状文绉绉地提醒孙二友。
孙二友闻听尴尬地“啊,啊。”
了两声,从门坎上下来。
本来没事了,可此时孙二友一眼瞥见了王婉诗挎着陈丽丽就在跟前,不知王婉诗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向这个方向瞄了一眼。
孙二友立刻感觉挂不住脸了,朝任翰林道: “就你懂,这门坎也算文物。”
任翰林是一个认真的人,听见孙二友如此说,便道:“自然,这组成岳阳楼的一木一榫都是文物也。”
孙二友见任翰林不给面子,沉下脸道:“是不是文物,也不用你来教育我。”
任翰林见孙二友不可理喻,心中顿时有气,正要张口反讥,陈丽丽拽了一把任翰林道:“任大学问,我请教一下。
彼非明而明之,故何气而气之,此乃乐也。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呀?”
周围的几人闻听,哈哈笑了起来,王婉诗也笑的弯下了腰。
孙二友没听明白,见大家笑也跟着傻笑了一下。
笑噗,陈丽丽围着厅里通顶立柱转了转又抱了抱,朝李天宇说:“我没猜错的话,这定是岳阳楼的第二宝喽。”
任翰林和孙二友的几句争执,李天宇听见了还没来得及插话,见被陈丽丽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便接着陈丽丽的问话道:“你没猜错?
你更没猜对。”
陈丽丽听李天宇如此说,噘噘嘴,道:“那你说,什么是第二宝。”
“这金丝楠木细腻如玉,防腐防蛀,清香宜人。
据书上说,这西根通顶立柱,经历了几次天灾人祸却没有焚毁,有如神助,但尽管如此它也还算不上一宝。
第二宝嘛。”
李天宇有意拉长语音道:“是这雕有范中俺岳阳楼记的紫檀木雕屏。
如书上说的没错,二楼陈列的才是号称“西绝”的真迹。
我们上二楼看看有没有。”
来到二楼,一幅古朴雕屏呈现在大家面前。
雕屏字大如碗,精美而壮观。
大家仔细观察一会,发现和一楼的相差无几,不知岳阳楼里为何要陈列两幅相同的岳阳楼记。
李天宇先是从衣兜里掏出一小册子给大家念起来,后又放下小册子讲起来。
岳阳楼记雕屏,由清代大书法家张照所书,……。
这雕屏的记、书法、雕刻、木料合起来号称西绝。
这西绝我不想评说。
我想说的是范中俺提出的‘先天下人之忧而忧,后天下人之乐而乐’的思想。
他这一思想几乎妇孺皆知,激励了一代又一代中华子孙,仁人志士,以振兴国家,服务大众为己任,它的影响之广,影响之深,甚至深入了中华文化的骨髓,这才是真正的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