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现在是个抓鬼的？”
我盯着手腕上的锈铁链，它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自行扭动，仿佛有生命般，像条活过来的蚯蚓。
银白长发女孩是奶茶瘾患者——正蹲在红雨衣外卖小哥旁边，用手机扫码。
没错，扫码。
她的锁魂链另一头缠在鬼身上，屏幕亮起：“执念分析中……”“你们地府还挺数字化啊？”
我忍不住吐槽。
“这叫与时俱进。
你懂个der”她头也不抬，“去年阎王爷还搞了个KPI考核，害我年终奖没了。”
红雨衣的外卖箱还在往外渗血，滴滴答答的，混着雨水流进下水道。
口里一张在叨叨“超时...”“王建国，32岁，美团骑手，猝死于凌晨送单途中。”
小白念着手机上的资料，“死前最后一单被顾客差评，原因是‘汤洒了’。”
我喉咙发紧。
这哥们儿跟我差不多大，也是半夜跑单，也是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他的执念是什么？”
我问。
“想让人把那单外卖送到。”
“就这？”
“就这。”
小白耸肩，“鬼的执念有时候特简单，但活人就是不给办。”
我低头看那张差评单，上面写着：超时30分钟，汤全洒了，态度极差！
“所以……我们得去送这单外卖？”
“准确地说，是你得去送。”
小白拍拍我肩膀，笑得特别不怀好意，“系统新手任务，超度执念lv.1，奖励3分钟通灵能力……”“等等，这鬼还在动呢！”
我指着红雨衣，他正机械性地重复着“要超时了……要超时了……”，手指抽搐着去摸电动车。
“别怕，他伤不了你。”
小白掏出一杯奶茶，插上吸管，“你现在有阴阳眼，但还没实体接触能力，他碰不到你。”
“那你呢？！”
“我？”
她嘬了一口珍珠，含糊不清地说，“我负责监督。”
---二十分钟后，我骑着小哥的电动车，拎着那袋幽灵外卖，站在一栋老式居民楼前。
订单地址是4楼404室，门牌号就透着不吉利。
我按了门铃，没人应。
再按，还是没反应。
“首接进去。”
小白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塞了个蓝牙耳机，还特么是粉色的。
“私闯民宅犯法吧？”
“你是来超度亡魂的，不是来普法的。”
我试着推门，结果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屋里没开灯，只有电脑屏幕亮着，映出一张苍白的脸。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坐在电脑前，手指飞快地敲键盘，屏幕上……是某个招聘网站的HR后台。
我的简历就在他眼前，光标停在己读未回上。
“您的外卖。”
***巴巴地说。
他没理我，继续机械性地刷着简历，鼠标点得飞快。
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根本没聚焦，瞳孔扩散，嘴角还挂着干涸的白沫。
“他死了。”
小白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猝死的，至少三天了。”
我手一抖，外卖袋掉在地上，汤洒了一地。
电脑屏幕突然闪烁，弹出一条新消息：系统提示：执念超度失败，怨气值+10红雨衣外卖小哥的身影在门口缓缓浮现，他的脸开始腐烂，声音变得嘶哑：“汤……又洒了……”耳机里，小白叹了口气：“完蛋，你得加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