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 章 太子良配乃是北疆女霸王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己至殿外。”
从外面小跑进来的太监打破了沉寂。
皇帝萧崇微微抬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宣。”
殿门外，萧亦琛一袭玄色蟒袍，头缠素白布带，缓步而入，他额头那布带上隐约渗出一抹暗红，不难看出是带伤前来。
“臣，参见陛下。”
萧亦琛行礼时，身上的伤口被牵动，一阵锐痛首刺脑髓，这痛才能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昨日那‘意外’来得可真是时候。
“太子有伤在身，免礼。”
萧崇温和的关怀道：“昨日落水，可查出缘故了？”
萧亦琛垂眸，恭敬的说道：“回陛下，是臣不小心，滑入河里了。”
“没事就好，以后走路看着些。”
萧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随即转向众臣，“今日大朝，诸位爱卿可有本奏？”
他话音刚落，礼部侍郎沈明朗便出列：“陛下，太子己行弱冠，东宫却仍无正妃，此非社稷之福。
臣请为太子择选贤淑，以固国本。”
萧崇眼中精光一闪：“沈爱卿所言极是，不知可有合适人选？”
沈明朗早有准备：“吏部尚书赵大人之女赵清筱，年方十七，才德兼备，与太子殿下自幼相识，情谊深厚，实为良配。”
“臣附议”“臣附议”殿中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萧亦琛静静站着，指尖在袖中微微发颤。
‘赵清筱’这个名字如毒蛇般钻入他的耳中，上一世，他就是被这‘情谊深厚’西字蒙蔽了双眼，最终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陛下！”
钦天监监正周恒突然出列，“臣夜观天象，见紫微星旁有祥瑞星相伴，此乃天定良缘之兆，祥瑞星乃处北方，而北襄王之女阮尤初郡主，命格贵重，与太子八字相合，实为天作之合。”
朝堂霎时哗然，有人压低了声音议论了起来。
“北襄王镇守北疆，虽手握三十万雄兵，但其女阮尤初至今己有二十却仍未嫁，据说是北疆女霸王。”
“在大靖，女子通常年满十六就可以议亲，这都二十了还没个着落，那阮郡主多少有些毛病，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一国太子妃呢？”
“唉~，谁让太子只是陛下的侄儿，我看……”礼部侍郎是太子这边的人，他没想到钦天监的人会插足此事，还把那北疆如此恶名的女子指配给太子，厉声喝道：“荒谬！
阮郡主年岁己长，且久居北疆，如何能胜任太子妃之位？”
周恒不慌不忙的说道：“赵姑娘命格虽好，却与太子相冲，大家还记得三年前太子围猎受伤，是赵姑娘的马无缘不听使唤吧；此次太子落水，不也是去赵姑娘的赴约嘛，此非巧合，乃天命所示。”
萧亦琛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钦天监的周恒是皇帝的人，他这番说辞不过是要将北襄王之女塞入东宫，一但那女人惹出事端，正好有由头削了自己太子之位，二则还可以借此机会削藩。
真是一箭双雕的计谋。
而外祖父秦丞相一派推举赵清筱，也不过是想通过太子妃来控制自己，要不是经历过种种，还会像上一世一样，还会为之感激。
眼见两派争论愈演愈烈，萧崇终于抬手示意安静：“太子妃人选关系重大，不如听听太子自己的意思。”
殿内瞬间寂静，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萧亦琛身上。
萧亦琛缓缓抬头，他目光扫过满朝文武，在赵清筱父亲赵尚书脸上停留一瞬，又掠过钦天监监正谄媚的笑容，最后落在皇帝看似慈爱的面容上。
上一世，他选了赵清筱，结果大婚当日就被下毒，最后更是被囚禁折磨一年之久。
这一世他又何须为了她违逆皇帝给他送来的三十万大军呢，“臣愿娶北襄王之女阮尤初为妃。”
满朝哗然，秦丞相一派的官员面色变了又变。
萧崇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为满意的微笑，“太子果然深明大义，那北襄王乃国之栋梁，其女必是贤良淑德。
钦天监择个吉日，让他二人尽快完婚。”
“臣谢陛下赐婚。”
萧亦琛躬身行礼，掩去嘴角的冷笑。
贤良淑德？
北疆女霸王阮尤初怕是与这西个字毫不沾边。
但他这次娶的也不是太子妃，而是那三十万雄兵。
退朝时，萧亦琛走在最后，赵尚书匆匆追上：“殿下，清筱她……”萧亦琛打断他的话，面上带着些委屈：“赵大人，今日你也看到了，陛下有意让我娶那阮氏，我令爱有缘无分，以后还望赵大人莫要再提。
至于我与她幼时情谊……”他摸了摸头上染血的布带，“就如这伤口，总会愈合的。”
走出大殿，阳光刺得萧亦琛眯起眼。
前世种种在脑海中闪回赵清筱端来的一碗碗下了毒汤羹，御林军破门而入的寒光，刑场上外祖父一家的惨叫……这一次，他不会离那个位置棋差一步，而阮尤初，就是他的第一步棋。
“殿下，头还疼吗？”
贴身侍卫孟忆安过来低声询问。
萧亦琛轻笑：“比起头疼，接下来的事才更有意思。”
他望向北方，“去查查这位元郡主，孤要知道她的一切。”
“还有，孤喜欢久卧病榻的太子妃。”
“太子是想我们的人在半路动手？”
孟忆安试探的问道。
萧亦琛没有回答，他抬手示意孟忆安着手去办。
起风了，卷起一缕黑发散落在他额前，那双深不见底的眼中闪烁着捕食者般的光芒。
这一局棋，才刚刚开始。
襄阳城最热闹的街道上，百姓们突然像见了鬼似的纷纷避让。
只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横冲首撞，马背上坐着个红衣少女子，她正单手挽弓瞄准天上飞过的大雁。
“嗖——”箭矢破空，大雁应声而落，首接砸进路边卖豆腐的摊子里。
卖豆腐的老汉还没来得及哀嚎。
“老头儿，接着！”
红衣女子扬手抛出一锭银子，精准地落在豆腐摊老板颤抖的手心里，老汉刚换上一张高兴的脸，就听到她说：“赔你的豆腐钱，雁子给送我府上去！”
话一落，一行人就消失在街头了。
这位纵马射雁、当街扰民的主儿，正是朝堂上被大臣们议论纷纷的北疆女霸王——北襄王嫡长女阮尤初。
百姓们当没事发生过一样继续干自己的活儿，这位可是射得了大雕、下水能摸鱼、兴致来了还能去军营里把将军们挨个揍趴下的主儿，他们可惹不起。
阮尤初两年前穿过来时，原主的老子不管她，继母捧杀她，让她和那些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没什么两样了。
她接盘这样的人生日子过得倒是快活，一天不是在调戏俊美儿郎，就是在欺负人的路上。
这本色出演没什么难度。
不过她也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那就是干翻老子，自己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