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刺耳声响，像无数细小的石子摔碎。
我拉紧帽檐，将脸藏进风衣领口，沿着满是裂痕的街道前行。
末日降临的第三年，城市成了一具腐朽的尸体。
只有几具行尸走肉还在苟延残喘，我是其中之一。
转过街角，几米外的身影让我停下脚步。
黑发、瘦削的肩膀、左手腕上的红绳——张莉。
时间回到五年前。
阳光和煦，大学食堂外的梧桐树下，她皱眉盯着我手中的奶茶。
"怎么又买了这么甜的东西？
"我把奶茶递给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喝我的。
"她接过杯子，脸红了。
"真讨厌，什么都瞒不过你。
""那当然。
"我笑着捏她的鼻子，"我是不会上当的，张莉同学。
""曹宇，你闭嘴。
"她嘴上嫌弃，眼里却盛满笑意。
回忆如浪潮般褪去。
眼前的张莉拎着一个沾满泥土的背包，正朝着北区废弃的商场走去。
五年了。
自从她无声无息离开我的生活，已经过去了五年。
我以为永远不会再见到她，直到世界末日降临。
我没喊她，选择跟在后面。
她步履蹒跚，时不时停下来观察四周。
末日让每个人都变得警惕。
黑雨越下越大。
张莉走进商场的残骸，我犹豫片刻，也跟了进去。
商场内部一片狼藉。
腐烂的标牌、翻倒的货架、破损的假人模特，覆盖着一层黑色的灰烬。
"出来吧，跟了我一路了。
"张莉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停在原地，缓缓摘下帽子。
"你认出我了？
"她转过身，面无表情。
"当然，你的走路姿势，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五年没见，她变了很多。
眼角多了皱纹，嘴唇干裂，目光中的温柔被冰冷取代。
但那是张莉，毫无疑问。
"好久不见。
"***巴巴地说。
她点点头，没回应。
"你一个人？
""不然呢？
"她嘲讽地笑了笑，"你以为我会和谁在一起？
"话中有刺，我选择避开。
"这里不安全，黑雨下这么大，辐射值会超标。
""废话。
"她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黑雨有毒。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
我想说很多，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五年前的分离并不平静，我们互相伤害，互相憎恨。
"你住在哪？
"最终我问道。
"就在附近。
"她指了指窗外，"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