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怀表血咒与双生诡影
墨沉舟踩着碎玻璃进入大厅，手电筒光柱扫过积灰的输液椅，突然踢到一个金属物件——是枚镀金怀表，表盖内侧刻着拉丁文“Memento Mori”（记住你终有一死）。
“来得比想象中准时。”
沙哑的女声从三楼传来，带着潮湿的回响。
墨沉舟抬头，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倚在栏杆上，颈间挂着听诊器——和桑晚常用的款式一模一样。
“桑晚？”
他按住腰间的 Browning 手枪，注意到对方白大褂左襟少了颗纽扣。
这是三年前桑晚为救他被弹片扯掉的细节，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银戒，戒面刻着倒置的蔷薇花纹。
“看来我们的大侦探记性不错。”
身影转身，高跟鞋叩地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不过姐姐总说，你更喜欢聪明的女人。”
楼梯拐角处，壁灯突然亮起，暖黄的光晕中，女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与桑晚如出一辙的面孔，却有着截然不同的锐利眼神。
她指尖夹着根女士香烟，烟灰簌簌落在胸前的工牌上，工牌姓名栏写着“栗晚”，职位是“精神科主治医师”。
“双生子？”
墨沉舟挑眉，前世从未听桑晚提过有双胞胎姐姐，而档案显示洛凡市医学院从未招收过名为“栗晚”的学生。
“准确来说，是克隆体。”
栗晚轻笑，吐出的烟圈在光柱中扭曲成骷髅形状，“不过现在不是讨论遗传学的时候——金璃呢？”
话音未落，西侧楼梯传来玻璃碎裂声。
墨沉舟迅速转身，只见金璃扶着腰从阴影中走出，黑色风衣下摆染着血迹，左手臂赫然插着一支麻醉针。
“他们在……”她踉跄着摔倒，墨沉舟接住她时闻到一股苦杏仁味——是氰化物的前兆。
栗晚快步上前，用手术刀割开金璃的袖口，露出小臂上正在扩散的紫斑。
“是‘玫瑰刺’。”
栗晚皱眉，从白大褂口袋掏出一支注射器，“血蔷薇新研发的神经毒素，中针后三十分钟内必须注射解药。”
她将针头刺入金璃颈侧动脉，动作娴熟得像在做解剖实验。
墨沉舟注意到注射器标签上印着“LX-07”，正是前世导致金璃死亡的“医疗事故”药物。
他按住金璃的手腕，感受到她脉搏异常强劲——这不符合中毒症状。
“你们到底是谁？”
他按住栗晚的手腕，阻止她继续注射，“桑晚知道你存在吗？”
栗晚眼神一冷，另一只手突然摸向腰间的格洛克手枪。
但墨沉舟更快，他用怀表链条缠住她的手腕，反身将她抵在墙上，同时用膝盖顶住金璃的后腰——后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身体却没有反抗。
“别装了，金医生。”
他扯下金璃脸上的遮瑕膏，露出耳后淡青色的胎记。
“三年前你就该死于毒枭的枪下，现在的你，到底是血蔷薇的哪颗棋子？”
金璃忽然笑了，笑声中带着破碎的癫狂：“墨沉舟，你以为重生就能改变一切？
有些齿轮早在十年前就开始转动了。”
她抬起手，掌心躺着一枚微型炸弹遥控器，红色按钮上印着血蔷薇标志。
“轰！”
爆炸声从地下一层传来，整栋建筑剧烈摇晃。
墨沉舟拽着两人躲进楼梯间，天花板的水泥块簌簌掉落。
栗晚趁机踢开他的手枪，用听诊器钢丝勒住他的脖子：“把U盘交出来，否则下一颗炸弹会炸穿地基。”
“U盘在博物馆展柜的密格里。”
墨沉舟说谎，同时用膝盖顶向她的尾椎骨，“不过我更想知道，元青花梅瓶里的纸条，为什么会有我的字迹？”
栗晚的动作顿住，眼中闪过惊诧：“你居然打开了机关？”
“***476，古波斯文的倒序坐标，对应核电站的地下三层。”
墨沉舟抓住她的手腕，借力翻身将她压在地上，“但更有趣的是，瓶底暗格的纸条上写着‘当心穿白大褂的女人’——而我的字迹，应该是在三年后才会出现在那里。”
金璃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黑血：“他们来了……”她指向走廊尽头，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排穿着病号服的“人”，脸色青白，脖颈处都有相同的血蔷薇刺青。
“是‘活死人’。”
栗晚咬牙，掏出一枚闪光弹扔向人群，“血蔷薇用毒品控制的死士，没有痛觉——快走！”
三人冲进顶层天台，月光下，一架黑色首升机正在降落，螺旋桨掀起的气流卷着落叶打在脸上生疼。
墨沉舟瞥见机舱里坐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左手无名指戴着与栗晚同款的戒指，戒指内侧刻着“B”——那是沛霖的英文名首字母。
“沛霖？”
他瞳孔骤缩，前世这个国际知名的鉴宝师曾为血蔷薇鉴定过无数赃物，而此刻对方正微笑着朝他举起一支古董燧发枪。
“墨先生，久仰大名。”
沛霖的声音带着优雅的沙哑，“听说你拿到了梅瓶的机关密码？
只要你交出U盘和怀表，我可以保证你和两位女士的安全。”
墨沉舟这才注意到怀表不知何时回到了自己口袋，表盖内侧的拉丁文此刻渗出红色液体，拼成一串新的数字：051922。
那是三天后的日期。
“密码在金璃那里。”
他侧身挡住身后的两人，趁沛霖目光偏移的瞬间，将怀表扔进首升机的螺旋桨。
金属撞击声中，机舱内传来咒骂，首升机剧烈晃动着升空。
“现在！”
栗晚突然推了他一把，三人滚向天台边缘的通风管道。
爆炸的气浪将他们掀飞，墨沉舟在坠落的瞬间抓住生锈的栏杆，看见金璃胸前的衣襟裂开，露出与栗晚相同的血蔷薇刺青——完整的一朵，而栗晚的是半朵。
“原来你才是白玫瑰。”
他拽住金璃的手，却感觉她的身体在往下坠，“为什么帮我？”
金璃抬头看他，眼中有泪水混着血污：“因为你是唯一能终止循环的人……记住，5月22日，洛凡大教堂的玫瑰窗……”她的手突然松开，身影坠入黑暗。
墨沉舟想要抓住她，却被栗晚拽住衣领拖向安全地带。
远处，沛霖的首升机消失在云层中，空中飘来一张烧焦的纸条，上面是他前世的字迹，却被烧得只剩半句：不要相信……“金璃！”
墨沉舟冲向栏杆，却只看见满地碎玻璃映着月光，像撒了一地的星星。
栗晚按住他的肩膀，递来一支注射器——正是刚才给金璃注射的LX-07，标签背面用铅笔写着“解药”。
“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死。”
栗晚低声说，“血蔷薇的每朵玫瑰都有保质期，白玫瑰过期了，就该由新的荆棘来代替。”
墨沉舟转身盯着她的眼睛，突然伸手扯开她的衣领——左肩上，半朵血蔷薇刺青正在月光下泛着荧光，而金璃的是完整的。
“你们是共生体。”
他终于明白，“克隆体需要本体的基因维持生命，所以你杀了金璃，用她的血延续自己的存在。”
栗晚没有否认，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青铜钥匙，钥匙柄刻着博物馆的穹顶图案。
“明天去典当行找个叫汪斌的人，他会带你见黑市古董商。
至于桑晚……”她顿了顿，眼神第一次出现动摇，“别告诉她我的存在，有些真相，比死亡更残忍。”
远处传来警笛声，栗晚将钥匙塞进他掌心，转身跃下天台。
墨沉舟冲到栏杆边，只看见一辆黑色保时捷疾驰而去，车尾贴着“LW-07”的车牌——正是她注射器上的编号。
怀中的金璃还有微弱呼吸，墨沉舟摸出她口袋里的手机，解锁后发现相册里全是桑晚的生活照，最新一条备忘录写着：5.22，洛凡大教堂，玫瑰窗后的第十二块砖“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
他轻声说，替她合上眼皮，指尖触到她颈间的银链。
吊坠是半枚血蔷薇徽章，与他口袋里的那枚拼在一起，正好组成完整的花朵。
警灯的红光穿透雾霾，沐晚晴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墨沉舟！
你最好活着！”
他将金璃的徽章放进她掌心，起身时看见天台地面用血迹画着新的蔷薇图案，花瓣数量比之前多了一片。
远处，洛凡大教堂的尖顶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若隐若现，玫瑰窗上的彩绘圣母像，正用悲悯的眼神俯瞰着这座罪孽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