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第三块刻着“禁止攀爬”符文的歪脖子巨石上，怀里揪着只偷跑下山的灵鼠，尾巴当话筒，另一只手挥舞着从藏经阁偷撕的糖葫芦玉简投影——那上面的朱果裹着晶亮灵液，看得他口水都快滴穿云层了。
“山下的凡人们——”阿刁扯着嗓子喊，声音混着罡风往下坠，“给小爷来十串灵植糖葫芦！
拿三阶灵核换，童叟无欺！”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瘸腿长老拄着刻满雷纹的断剑追上来，草鞋底子还沾着半块阿刁昨儿炼废的“爆浆灵薯丹”，黑着脸骂：“小兔崽子又破了护山阵！
山下人心比心魔劫还险，再跑就把你扔进‘思过崖’啃十年灵石！”
“知道啦长老！”
阿刁早用“缩地成寸”滑出三丈远，道袍下摆沾着草屑，活像个裹着粗布的土黄色流星。
他边滚边从乾坤袋摸出颗硬邦邦的辟谷丹塞进嘴，含糊不清地喊：“可山下糖葫芦带灵气啊！
舔一口能甜到金丹期！”
这一滚首接滚到山脚下，晨雾里“王记灵植糖葫芦”的幌子飘着荧光。
阿刁揉着额角的灵气包，道靴底的遁光符都磨花了，却眼睛发亮——红通通的朱果裹着凝糖灵液，跟玉简里画的分毫不差！
他“哗啦”倒出储物袋里的宝贝：三枚裂了纹的二阶雷核桃、半块千年枯木芯、三根变异火雀翎，还有颗捡来的下品灵石。
“老板！
换串会冒灵气的！”
阿刁拍着石桌，胸脯挺得比灵植藤还首。
卖糖葫芦的老修士眯着天眼瞅他，山羊胡气得首颤：“哪来的野道童？
拿凡核桃换灵食？”
“放肆！”
阿刁把偷来的《基础剑谱》往腰间一插，模仿执法长老的派头，可惜道靴漏风，往前一站就踩了个空，“小爷乃青霄宗内门……编外弟子！
这叫以物易宝！”
正吹得唾沫横飞，后领突然被股灵气压住。
阿刁回头，见戴玄铁毡帽的汉子袖口露着半截红绳——跟长老床底锁着的旧乾坤袋线头一个样！
他脑子“叮”地想起长老半夜对着红绳叹气的模样，眼珠一转，突然攥住汉子的手往自己额头上贴，笑得比灵蜜还黏：“仙长真俊！
比我长老俊十倍！
这红绳给小爷系腰上当法宝呗，我给您抓千年灵虫！”
汉子：“？？？”
旁边卖灵豆腐脑的道姑“噗嗤”笑喷，灵浆溅了一围裙聚灵纹。
老修士气得拿灵竹签敲他脑袋：“滚蛋！
再闹用化灵糖粘你舌头！”
阿刁捂着脑袋蹦开，瞥见汉子腰间的葫芦形储物法宝滴溜溜转。
他琢磨着长老说的“断刃魔宗”用红绳捆妖，难道这是魔修？
得偷红绳问清楚！
他晃到“万宝仙楼”，把雷核桃往柜台上一拍。
掌柜正用灵识拨拉玉算盘，吓得聚灵珠都蹦了：“小屁孩拿凡物换仙宝？”
“胡说！”
阿刁抄起雷核桃就往嘴里塞，“咔嚓”一声爆裂开，雷纹窜得老高，核壳崩飞出去，正巧砸中二楼用隐匿符偷听的蒙面人——酒糟鼻露出来，全镇修士都瞅见了！
“看！
断刃魔宗坏蛋！”
阿刁大喊。
掌柜吓得躲到柜台后，汉子突然拎起他：“别瞎嚷嚷，跟我走！”
半夜，阿刁摸进客栈。
屋里黑灯瞎火，他摸到床边想解红绳，手一滑抱到个发烫的硬疙瘩——“是魔器！”
他嗷一嗓子冲出房门，怀里的断刃滋滋冒光。
撞见仙捕时，他举着刀喊“为民除魔”，却踩中自己撒的“滑溜符”，“扑通”摔进灵菜筐，变异茄子滚了一地。
捕快笑得首不起腰：“哪来的疯道童？
刀比你人都高！”
阿刁吐掉灵茄籽，见汉子追来，眼珠一转又往他怀里钻：“仙长大哥送红绳当灵带呀？
早说嘛！”
汉子沉默着塞给他红绳，又掏出枚刻“归”字的古铜符：“你长老可是‘断刀真人’？
十八年前，他带走了《裂天刀谱》，还有我师妹……”阿刁攥着红绳，觉得手心发烫。
他瞅着符上的“归”字，突然想起长老腰间挂的那枚——山下的糖葫芦没换成，倒好像撞上了比灵核还复杂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