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茶哑巴
人群中爆发出潮水般的惊叹，前排的孩童踮着脚张望，惊呼声混着玉簪碰撞的脆响。
白发老者上官轩辕拂开垂落的银丝，袖中飞出三枚刻着古篆的青铜令，在空中旋出三圈后稳稳悬停，映得楚萱儿周身水雾氤氲，宛如月下鲛人。
"水系灵根，天赋异禀！
"老者捻着长须颔首，浑浊的眼底泛起微光，"老夫执掌青云宗西十载，这般纯净的灵根，当真罕见。
"他袍角扫过之处，地面竟凝结出冰花，"可愿入我门下，共参大道？
"楚萱儿垂眸敛衽，发间步摇轻晃："承蒙掌门垂青，弟子愿执弟子礼。
"她身后的楚云飞挺首脊背，腰间玉佩在阳光下折射出骄傲的光晕，唯有楚夫人捏着帕子的手微微发白，绣着金线的牡丹在颤抖中扭曲变形。
茶烨扒着广场边缘的青石柱，粗重的喘息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望着石台上光芒万丈的少女，又低头看看自己沾满泥污的草鞋，突然想起穿越前，自己废物一般的生活，这一次他要证明他自己。
茶烨喉间发出含混的嘶吼，他猛地推开挡路的修士，踉跄着冲向高台。
"何人喧哗！
"守卫的剑光擦着耳畔掠过，却被上官轩辕抬手制止。
老者望着这个浑身汗湿、眼神执拗的少年，忽然想起百年前在南疆废墟中捡到的残破玉简——上面记载着，每逢双灵根现世，天地必有异象。
当茶烨将掌心的血痕按上石球时，粗糙的茧子与冰凉的石面相触，激起一阵细微的电流。
他紧闭双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意识却突然坠入一片混沌。
石球表面的裂纹像蛛网般蔓延，却迟迟不见光芒。
楚夫人掩着嘴轻笑，帕子上的珍珠流苏轻轻晃动："我就说，杂役终究是杂役。
"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嗤笑，有女修嫌弃地捏着裙摆后退，绣鞋碾过茶烨掉落的草绳。
"下去吧。
"上官轩辕的声音带着一丝叹息。
茶烨的指尖刚要离开石球，突然听见丹田处传来"咔嚓"脆响，仿佛冰层炸裂。
石球迸发出刺目的红蓝双色光芒，首冲云霄，将云层都染成瑰丽的渐变色。
守卫的佩剑不受控制地出鞘，悬在空中嗡嗡作响，远处的灵植园里，千年寒梅与赤炎藤同时绽放。
楚云飞踉跄半步，玄铁剑穗在颤抖中扫过石阶："这...这不可能！
"他腰间的令牌突然发烫，上面的云纹竟渗出金血。
而上官轩辕望着少年周身若隐若现的冰火漩涡，瞳孔猛地收缩——那流转的符文，分明与百年前玉简上记载的双生劫纹一模一样。
石球表面泛起微光的刹那，整个广场陷入诡异的寂静。
楚萱儿母亲攥着帕子的手骤然收紧，绣着金线的牡丹在颤抖中扭曲变形。
楚云飞往前半步，玄铁剑穗随着急促的呼吸来回摆动，他盯着石球上如蛛网蔓延的纹路，喉结滚动："这不可能...杂役里怎会出变异灵根？
"红蓝两色光芒冲天而起时，云层都被染成瑰丽的渐变色。
白发老者上官轩辕袖中飞出三枚青铜古钱，在空中滴溜溜旋转，竟映出茶烨周身若隐若现的冰火气旋。
人群炸开锅，有女修捏碎了手中的玉簪，有长老抚须的手微微发颤，更有人扯着嗓子喊："百年了！
青云宗终于等来双灵根传人！
"茶烨被刺目的光芒晃得睁不开眼，却在混沌中听见心底传来细碎呢喃，像冰层碎裂，又似火焰燃烧。
当他再次看清时，上官轩辕己立在身前，道袍上的仙鹤纹被灵力映得活灵活现："小家伙，可愿随我斩断三千烦恼丝，踏破九霄青云路？
"茶烨知道自己说不了话，立马就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上官轩辕指尖拂过茶烨发顶，苍劲的指节带着岁月沉淀的温度：“‘烨’者，火盛光辉也。
你身负冰火双灵根，当如烈日融霜雪，照亮这修仙大道。”
话音未落，老者袖中突然飘出三枚青铜古钱，在空中滴溜溜旋转着悬浮在茶烨头顶，铜钱上镌刻的古老符文泛着微光，竟在他周身勾勒出若隐若现的冰火气旋。
茶烨再次重重叩首，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
他抬眼时，正看见上官轩辕道袍上的仙鹤纹被灵力映得活灵活现，恍惚间竟与穿越前风水书上的《松鹤图》重叠。
这份跨越时空的熟悉感让他眼眶发烫，若不是喉咙还发不出声音，此刻定要喊出那句憋了许久的“谢谢”。
踏入大殿的刹那，烛火突然诡异地熄灭，唯有穹顶镶嵌的夜明珠散发出冷光。
上官轩辕掌心向上轻托，两柄仙剑凭空出现。
烈渊剑周身缠绕赤红色火焰，剑柄处镶嵌的火精石吞吐着幽蓝火苗，每跳动一次便在地面烙下焦黑印记；寒霜剑通体莹白如玉，剑脊凝结的冰棱折射出七彩光晕，靠近时连呼吸都凝成白雾。
当茶烨颤抖着握住剑柄，冰火两股力量如两条巨蟒在经脉中横冲首撞。
烈渊剑传来的炽热让他想起工地暴晒的正午，寒霜剑的寒意又仿佛将他拽回穿越那夜的宇宙深空。
“好！
好！
好！”
上官轩辕连道三个“好”字，袖中飞出的储物袋自动悬停在茶烨面前，袋口溢出的灵气在地面凝成冰花又转瞬化作火焰。
“这里面的《炼灵诀》暗藏上古禁制，需以灵力共振方能破解。”
老者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记住，双灵根者必遭天妒，切莫在外显露功法全貌。”
氤氲水汽中，茶烨望着铜镜里陌生又熟悉的面容。
少年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右耳垂上还留着被牛绳勒出的淡红痕迹。
他伸手触碰镜中倒影，指尖却在触碰到冰凉镜面时猛地缩回——镜中少年的眼底，竟有红蓝两色光芒如流萤般一闪而逝。
"烈渊剑燃魂，寒霜剑封魄。
"上官轩辕拂袖间，两把仙剑悬于茶烨头顶。
烈渊剑身缠绕赤红色火焰，剑柄处镶嵌的火精石吞吐着幽蓝火苗；寒霜剑通体莹白，剑脊凝结着细密的冰棱，轻轻晃动便有雪花飘落。
当茶烨握住剑柄的瞬间，冰火两股力量在经脉中横冲首撞。
夜幕降临时，茶烨盘坐在槐树下。
永灵剑法玉简中的小人时而化作冰刃，时而凝成火鸟，在月光下交织成绚丽的光影。
他试着模仿剑招，却见剑气失控，将树皮削出深浅不一的沟壑。
正当他懊恼时，上官轩辕踏着月光而来，袖中丹药泛着温润的玉色，表面流转的纹路竟与石球上的符文如出一辙。
丹药入口即化，茶烨感觉喉咙里像是有万千银针游走。
当第一声"谢谢"冲破枷锁，他才惊觉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
上官轩辕掌心亮起柔和金光，轻轻按在他后心："莫急，明日教你以灵力润喉。
"晨光微熹，茶烨对着铜镜整理衣领。
新换的月白色长袍上暗绣着云纹，腰间挂着刻有"青云"二字的令牌。
他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却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惊得撞翻了铜镜。
打开门的瞬间，寒气扑面而来。
门外站着的青年身披玄色凯甲，腰间缠着九节钢鞭。
青年上下打量他一番。